回到过去是种什么概念呢?
太宰治子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实在是她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想要改变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个问题,光是‘回到过去’就让她忽略了接下来的话了。
其实说起来,她的人生也很简单,在遇见夏目漱石的六岁之前,以及遇见夏目漱石的六岁之后。
界限分明。
对于六岁之前的人生,大抵一个无聊便能够概括,无聊的人与无聊的世界,像是一幅黑白的水墨画,不是写意山水,只是单纯的不带有色彩而已。
而之后的人生,遇见的人、做到的事,几乎都是第一次,感到开心也是第一次。
但也许是太过于胆小了吧,太宰治子时常会想要逃离这种温馨的氛围。
不要得到,就不会失去。那段时间自毁倾向挺重的,不过但跌跌撞撞还是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太宰治子身上的伤除了后期做各种实验‘意外’磕碰到的,有绝大一部分是来自于自己。
十二岁,是太宰治子和费奥多尔相识的一年之前,是她成为新的自己的第一年。
手腕上新增的伤痕,一直到成年都未抹去的疤,在这一天又现在了她的身上。
时间从未给她任何钻空子的机会,哪怕是通过某种手段变回了过去的自己。
那是三天前突然现在她身上的,像是又经历了一遍十二岁的自己的遭遇一般。
痛苦伴随着时钟滴答的声音一点点侵袭着太宰治子的大脑,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不算噩梦的午夜梦回里也曾有想过这样的情景,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慌张地拿起手边的药膏和绷带,然后又熟练地将自己缠绕在那片晕染着血色的绷带里面。
为什么是十二岁呢?这个节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太宰治子思考着的这个问题在此时得到了答案。
人不可能因为想要活下去而无限地回到过去,然后搅乱别人的人生,而介入因果的事情,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太宰治子想,她的代价大概是如果没有回到原来的时间点,大概会因为某种因果链而重新陷入十二岁的那个旋涡,而这一次,她或许不再拥有着好运了。
女孩并未将她的猜测告诉费奥多尔,就像是她最近因为身的原因故意躲着这个人,却又在此时主动示好。她并不想这个人为她担心,所以。
“我没事啦,费季卡就是爱操心,”太宰治子嘟着嘴,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只是之前在实验的时候,不小心被炸起来的碎片划到了一下而已。”
她把袖子往下拉了一下,嬉皮笑脸地说着话。
“比起这个,还是先给外面的客人开门比较好哦~”
遮住上半张脸的金色兔子面具,制服的背后有着白色毛球的兔子尾巴。
“在下奉黄金之王的命令,请夏目小姐前往非时院一聚。”
有黄金之王的命令,太宰治子和费奥多尔离开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儿。
虽然说平时也不是不能离开,被“囚”在高专里也只是那群咒术师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太宰治子没离开,纯粹只是还不需要离开而已。
太宰治子其实不太懂那些人的行为逻辑,大概是觉得她不可控?又无法确定她的身份,所以暂时按捺下了心里的想法。
咒术界的那些人大概是和普通人类的高层有着某种她还不知道的“束缚”,不然不会既不放下费季卡现过一次的“咒灵之身”,又不能直接给他们找麻烦。
那大概是“咒术界无权对非咒术师实行制裁权利”这样类似的束缚吧,不然仅凭借咒术师这么强大的能力,她可不觉得一点想要和社会对着干的苗头都没有,光是窝里斗哪里……
“夏目小姐。”
不算明亮的和室里,太宰治子终于和国常路大觉见面了,她的背挺得很直,跪坐的姿势是从小养成的优雅仪态,从外表看上去年龄不并大,国常路大觉却能够从她的眼睛里看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
“你和我的一个友人很像。”他轻叹着说道,眼底有着浅淡的怀念。
太宰治子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她觉得自己和那个不老的白银之王之间并无相像之处,但也不会直接开口怼上这个给她感觉还行的老人家。
虽然有时候任意妄为还经常搞事,但太宰治子自觉她其实还是一个十分尊老爱幼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