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正在思考着那位“太宰小姐”所说的话。
每个字他都他听得懂,但是合起来之后,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夏目老师的女儿?身为弟子的他并未听说过夏目老师有过结婚生子的经历,更何况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夏目老师在哪儿,所以也无法求证这个问题。
但是如果说是夏目老师的弟子的话……虽然有些不太想这么想,但是十多年前夏目老师隐退之前,他似乎是说过自己又收了一个弟子,这件事只有他和银狼阁下知道,但是也不能排除对方是在随口说的这件事。
但她怎么知道的老师的名字呢?港口mafia首领是夏目漱石的弟子这件事,是太宰君都不清楚的秘密。
还有,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知道他的安全屋(休息室)的密码啊!?
还跟进了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客气!
听见了自己的衣服包装被拆开的声音、桌子上的水果零食被吃掉的声音、还有……打电话的声音。
森鸥外阻止了手下想要屏蔽休息室信号的动作,而是让他侵入电话线路。
“爸爸在你身边吗?”
电话刚一接通,森鸥外就听见了这个让他有些胃痛的称呼,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属下分析电话信号的动作快一点。
身穿着黑色大衣和红围巾标志的首领先生面色深沉地听着那头细碎的摩擦声,然后小指指尖下意识地轻抽了一下,上下唇瓣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他听见了那人轻轻的呼吸声。
连带着森鸥外的呼吸都渐渐沉重了起来。
“爸爸,我回来啦。”太宰治子轻轻地笑道,是能够很明显的听出好心情的声音。
时隔多年,夏目漱石几乎要忘记了对面那个孩子的声音,实际上也是,成年女性和萝莉的声音之间并未有任何的相似之处,只是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熟悉的语气。
变回了人形的、已经不再年轻的老先生也不管对面的人能不能看见,吹胡子瞪眼地笑骂道:“臭丫头,也不看看你迟了多久。”
他以为,自己会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夏目漱石想,他还没有教过她任何的事情呢,还没有放下架子,坦率地对那个孩子说一句“谢谢”。
但这一次,他只是说:“欢迎回来,优子。”
无论她是太宰还是谁,夏目漱石所遇见的那个孩子,是名为“夏目优子”的、一个聪慧的会撒娇的可爱的小姑娘。
而现在,他等到她了。
说出这句话的夏目漱石许久没得到回应,他口气不怎么好的问:“怎么了。”语气里有些隐约的担忧。
“没、没事。”电话那头,太宰治子用袖子抹去了眼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落下的泪珠,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隐约的哭腔说道,“……那,爸爸你要早点来接我哦。”
夏目漱石捏着电话的那只手一个用力,眼神变得可怕了起来:“你现在在哪里。”
“港口……mafia?”林太郎好像是这么说的吧,虽然在她的记忆里这里本来应该是叫做【森氏株式会社】,是林太郎在从政之前开的公司,后来被费季卡接手了的。
不然太宰治子也不会这么熟悉里面的构造。谢天谢地,虽然换了个名字、换了个世界,密码还是同一个没有改变。
她可不想在身体和脑子都难受的情况下和林太郎扯皮,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是要先咸鱼一波啊。
少女听着那边挂断电话的嘟嘟声,整个人瘫在了真皮沙发上咬了口苹果。
诶?说起来,距离上一次她离开的时候,过去了多久来着?
算了。
眼角还带着泪珠的太宰治子心累地叹了口气,然后有些纠结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无意义的空白屏保。
她在思考要不要给高专的那三个小朋友打个电话,还有五条悟那个小子,在她离开之前好像隐约有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大概是错觉吧,太宰治子思考了一秒之后果断地放弃了。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大人看小孩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孩子的,但怎么说也过去十二年了,算一算都28岁了那几个人,还是等她什么时候适应了这个变化再说吧。
至少也要先了解一下十二年咒术界到底有什么发展变化。
这么想着,太宰治子艰难地从沙发上支起身子,对监控器那头的森鸥外提议道:“嗨,师兄,咱们打个商量呗。”
说出这个称呼的太宰治子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她笑眯眯地将手里的果核准确地投射到垃圾桶里。
“爸爸很快就要来了,你应该不会想要对我做些什么的吧?”
笑得像只偷腥了的小猫一样的太宰治子伸出了她恶魔的爪子,没错,她刚刚就是故意的!不然爸爸怎么会听见她我见犹怜的哭腔音呢?
少女的眼中满是狡黠的意味。
不过最后太宰小姐还是没有等到夏目漱石来接她,倒不是什么别的理由,只是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还被久违地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森鸥外一脸懵逼地、毫无形象地、垂头丧气地把她送回了侦探社而已。
mafia组织内人多口杂,森鸥外还顺便换了身更容易行动的衣服——他平时经常打扮得像是个无良医生的模样——然后带着穿了高定黑西装和大衣的长发女性来到了这栋红砖大楼的四楼。
武装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