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昴退出去后,高公公才小心翼翼问道:“皇上,您说这褚将军会不会是故意如此?”
褚将军手握重权,权重望崇,再加上其屡次胜战,保境安民,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极高。
此番回京,朝中不少大臣等着看皇上的态度。
功高盖主,所以褚将军今日所提的要求是故意如此,借此用来消除皇上心中的芥蒂。
乾文帝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片刻后,摇了摇头,“不。”
高德勇诧异。
乾文帝道:“自他封将以来,屡次胜战,总共向朕提了三个要求,今日这是第三个。”
高德勇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乾文帝所言是何意思。
乾文帝也没想让他懂,老谋深算的眼眸里带了几分精锐的笑意,只缓缓道:“今日这要求,是他真心所求。”
闻言,高德勇不再多言。
乾文帝目光幽深。
坐在他这个位子,最怕用的人无欲无求,因为这种人最难把控,一着不慎,便会被反噬。
而褚昴,虽一身铜墙铁壁,心如磐石,薄情寡义,却有了一个致命的软肋。
而往往这种人,只要利用妥当,会是不可多得的臂膀。
所以他不光要应允他的要求,还要好好护着他的软肋。
乾文帝淡淡道:“传令下去,今后太医院的太医,可供定国将军使唤。”
高德勇面色惊骇,忙躬身道:“是。”
脑子里回旋着皇上方才的称呼,定国将军!
————
将军府。
温景正喝着参汤,云平却突然走了进来。
“夫人,太医来了。”
说完话后云平自觉不对,忙改了口,“不对,是御医来了。”
云平的前一句话已让温景诧异,待他改了口后,温景眸色微怔,反问:“御医?”
“是。”云平憨憨地点头。
温景敛眸,脑子里稍一思索,随即轻声道:“请进来吧。”
云平颔首,忙退了出去。
不过须臾,云平便带着一人又进了屋子。
“夫人。”
那人手提医箱,一袭朝服,不惑之年,一身儒雅之气。此时微微俯身行礼,嗓音温和。
温景放下了手中的参汤,抬眸看向了他,“不知御医前来有何要事?”
张判道:“臣是奉皇上之命,特来为夫人探病就医。”
得知御医来府的消息,温景的心底便已然有数,只是此时听御医如是道,温景还是微微失神。
旋即回神来,温景颔首道:“劳烦御医了。”
张判不加迟疑,上前把脉。
温景也十分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张判收回了手,缓缓道:“夫人无需忧心,只是风寒罢了。”
屋子里的人都知晓夫人是感染了风寒,只是最关键的是这风寒却迟迟不愈。
方妈妈忍不住道:“事前郎中也曾来瞧过,说是风寒,开了几副方子。只是夫人这药也喝了,可风寒却迟迟不愈。”
张判侧眸,温声道:“可否把那郎中开的方子拿过来于我瞧瞧?”
锦竹看向了温景。
温景点头,“去拿吧。”
锦竹退了出去,取了方子来。
张判垂眸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方子,微凝着眉,片刻后抬眸,缓缓道:“夫人身子骨弱,需要温补,这郎中的方子太烈,夫人的身子承受不住,自然久不痊愈。”
张判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锦竹,这才道:“臣再为夫人开一幅方子,夫人好生服用即可。”
温景点头。
张判起身,去一旁桌上写下了方子,递给了锦竹。
待退出去之时,张判道:“夫人,切记保重身子,您身子骨弱,病一次就加重一次,药吃得多了,就不管用了。”
这是真话,也是衷心告诫。
温景含笑,眸色里带了几分感激,“多谢。”
张判行了礼,退了出去。
锦竹转身吩咐丫鬟出府抓药。
温景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道:“将军回来了吗?”
“还没。”
闻言,温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御医开的方子,自然非同一般。
待药抓好了后,方妈妈便迫不及待熬了一碗来。
“夫人,药来了,您快服用一碗。”
温景点头,虽然她不喜汤药的味道,不过为了活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吃了不少。
这味道都快侵入肺腑了。
未曾迟疑,温景将方妈妈端上来汤药喝了干净。
没一会儿药劲便上来了,温景进了内室休息。
再醒来时,温景果然感觉身子舒服了不少。
见状,方妈妈也面露喜色,忍不住夸赞,“不愧是御医,医术果然高明。”
没了病劲儿,温景的身子清爽了不少,眼眸里也有了精神。
只是她却想着一事。
“将军回来了吗?”
方妈妈这次点头道:“回来了,下午还来偏院看过夫人。”
闻言,温景些许意外。
片刻后站了起身,轻声道:“走吧。”
去道谢。
御医总不能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