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有数目在这些妇人的脑海里转悠,却不敢道出口。
温景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尽管此时鞋子里似乎已经浸透了茶水,脚冰冰凉凉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温府赔了?”沈氏皮笑肉不笑。
温府赔?
屋子里的其他妇人看向了温景。
温曼香此时也听懂了温景话里的意思,狠狠地瞪着她。
温景笑了笑,和气道:“沈母怎么会这么想,我虽已嫁去将军府,可也是爹的女儿。一件衣裳罢了,不值钱,这么说也只是为了给沈母提提醒,日后可得好好管教下人。今日这茶水是洒在我身上便也罢了,可若是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其他人身上,赔了衣裳失了钱财是小,丢了温府的脸就是大了。”
……
众人清晰地见沈氏的脸色一层一层地暗下来,胸前起伏不断。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销烟在屋子里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沈氏突然笑了出声,一字一句地道:“还是景儿懂事。”
什么叫一件衣服罢了,不值钱?
变相地说沈氏寒碜。
提醒沈氏好好管教下人?
当家主母连下人都管教不力,这是赤.裸裸地侮辱。
温景端坐于椅子上,闻言,微微勾唇回过了头。
此时,屋子里的人看向温景的眼神都变了。
本以为是个娇滴滴的美艳女子,如今看来,此女子不简单啊!
能让沈氏都哑口无言,闷声憋气。
沈氏深吸一口气,提声道:“来人,带将军夫人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
连称呼都已经变了。
温景起身,向着沈氏俯了俯身,“有劳沈母了。”
转身走了出去。
待温景走出去之后,屋子里持续在了一股僵硬的气息之中。
沈氏的脸色难看,其余人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是以,都沉默不言。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沈氏这般沉不住气,脸色都变了。
温景走了出去,锦竹靠近小声道:“夫人,您方才可真厉害。”
尽管损失了一件衣裳,不过能让沈氏当众受气,锦竹觉得这买卖值。
温景含笑看她一眼,轻轻敛眸,“可我总觉得那丫鬟是故意的。”
闻言,锦竹微愣。
温景的神色若有所思,她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若不是她的错觉,那沈氏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是真心想毁她一件衣裳,还是另有安排。
这时,锦竹突然停下了步子,弯腰捂住小腹,面色难看。
“怎么了?”
锦竹小腹疼,有些难堪,不过面对温景还是咬牙道:“夫人,奴婢肚子疼,能不能先去一趟茅房?”
见锦竹确实难受,温景点了点头,“去吧。”
闻言,锦竹忍着小腹的疼痛连忙跑开,想着快去快回。
待锦竹离开之后,走在前方的丫鬟回眸道:“夫人,请随我来。”
温景跟了上去,脑海里在回想,锦竹来了温府后有没有食过温府的东西。
细想下来,温景发现,她不曾记得锦竹食过温府的东西,连一口水都不曾喝过。
既然不曾食过温府的东西,那锦竹此时的肚子疼就与温府无关,是自身的缘故了。
这路的方向是去温景未出嫁前在温府曾经居住的院子,那里还有温景没带走的衣裳。
不过她曾经居住的院子有些偏僻,所以离大堂越来越远,四周也越来越安静。
温景抬眸打量着熟悉的四周,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不适感,神色警惕了起来,步子也越来越慢。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后挟持住了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钻进了一旁的假山后。
温景睁大了眼,挣扎了几番后停了下来,身后之人明显是名男子。
她的挣扎毫无用处。
直到去了一个偏僻地,身后那男子才终于说了话。
“小景妹妹,你可想死我了。”
温景一惊,心沉了下去。
身后之人是钱癸,是沈氏的远方亲戚,也是沈氏曾经给温景相看的亲事,虽然温景从不打算认!
温景想过多种可能,却唯独遗漏了此。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温府,还敢劫持她。
钱癸的手紧紧地搂在温景的腰上,将温景抵在假山上。
一双混浊不堪的眼睛痴迷地在温景的脸上流连。
“小景妹妹,我给你的帕子你怎么不记得了?”
帕子?
温景被钱癸拿东西堵住了嘴,脑海里想起了方才那丫鬟呈上来的帕子,目光突然一凝。
那张帕子竟然是他的!
此人竟如此龌蹉不堪,胆大妄为。
温景慌了慌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钱癸肮脏的眼神在温景的身上留恋。
“你真美。”
钱癸神色恍惚,在他第一此见到她后,便惊为天人,日思夜想,每每一想起她,他便走不动道,身下发热,欲.火难耐。
他向沈氏赌上了全部的家产,就为了能娶她,沈氏也曾答应过,可没想到,最后竟被皇上赐了婚。
今日,听闻她也来了寿宴,钱癸便暗里注意着她的动向。
方才一直跟在她身后,不知为何,钱癸竟然出了手。
钱癸虽然提心吊胆,可此时在看见温景的容貌后,色.欲战胜了理智。
心想着,反正已经劫持了,不如先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与她风流一次,哪怕是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看见他眼底的欲望越来越重,温景直觉不妙,见他逼近,温景突然抬腿,一脚踢在他的两.腿之间。
钱癸叫出声来。
“啊。”
趁此机会,温景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拿下捂在嘴里的帕子。
想提声呼救,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景硬生生憋了下来。
只能跑。
见温景跑了,钱癸躬身便追了上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温景心慌意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脚步声却越来越逼近。
直到钱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得肆意,“你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温景脸色苍白,语气却极为冷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见钱癸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惧,温景继续道:“我是当朝定国将军的妻,你若是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钱癸的理智渐渐恢复,目光落在温景的脸上。
此时的温景虽然少了几分端庄淡然,可神色却有了一股韧劲,红唇紧抿,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钱癸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顿时烟消云散,目光贪婪地落在温景身上。
“没事啊,有你作陪,哪怕是死了我也愿意。”
钱癸突然疯狂地笑,“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疯子!
此时,温景终于慌了,趁着钱癸还在失神间猛地提声,“来人啊,来人啊,唔……”
温景此时已经顾不上若是唤了人过来看见的后果了。
闻声,钱癸回了神,猛地一把捂住温景的嘴,抱着温景的腰身用力,往假山后拖。
在被拖动之际,温景的目光在地上快速地搜索,企图就地找到致命的武器。
哪怕是一块石头也好。
就在这时,温景突然感觉一阵疾风从身后袭来,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钱癸捂住温景嘴的手,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钱癸失声大叫。
“啊!”
那道清脆的响声是骨头断了发出来的声音。
温景抬眸,便突然见钱癸飞了出去,人猛地击在假山上,然后跌落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被钱癸身体撞击的假山轰然倒地。
温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十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