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众人那一句句让人不堪的辱骂，任天音用手挡着脸，笑得悲凉而愤恨。
啪——
啪——
……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个接一个的碗砸向了任天音，落在地上的一个个都摔得破碎，也有不少是直接落在任天音身上的，疼得他龇牙咧嘴，好在是用手护住了脑袋。
也许在村民们看来，任天音打扰了他们的祭祀，冲撞了神明，是厄，而他们这种做法是在破厄。
“你们不要欺负天音哥哥……”
巧儿看到众人这般对待任天音，心疼不已，哭着要去护住任天音，可是被她爹直接给拽了回来。
“好了。”
村长声音不大地如是喊了一句，众人也因此停了行动。
年近七十的老村长看上去面色不怎么好，脸上皱纹很多，头发也都全白了，但神色威严并不减。他拄着木杖向任天音走来，一路上村民纷纷让路。
“任天音？”
村长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低沉，他双手拄着木杖，微微挑眉，面部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任天音，平和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喝了这水会死人，那你可知道这水里又加了些什么？”
“就是，你个小东西能知道什么？”
村民们配合地发出如是嘲笑声和不屑之声，村长闻言有意无意地转身看了看左右的村民，微微点头，不知是在肯定他们的话，还是在满意他们的附和。
“我当然知道！”
任天音心中愤恨，他翻身起来，明明嘴角和脸上还带着血，但还是神色不羁地说道：“这是蝙蝠，是中华菊头蝠！”
“哦？”
村长失声大笑，道：“这等圣物百年难得一见，要说是蝙蝠，确实也是蝙蝠的一种，只是不知你说的什么中华什么蝠又是什么？而且蝙蝠是可以入药的，又怎么会是你说的服用了会死人？”末了，又正色地呵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就是就是。”
如此，村民们也纷纷迎合村长的话，没人不针对任天音，除了小巧儿，可她一个小姑娘，又能如何？
“蝙蝠随身带着上百上千甚至上万的病毒。”
任天音还是如实说道：“中华菊头蝠曾带来过危及世界的非典，让大量的人感染甚至死亡，这次你们竟然还聚众生……”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有点蒙了，这是第一世那个齐清乔的记忆，之前情况紧急，他没有多想，可现在一想，那似梦非梦的经历反倒让他也有些不太确定了。
“非典？危及世界？”
村长顾盼左右，问道：“你们可曾听过？”
“没有。”
“没有没有。”
“这名字一听就是他自己编的，还危及世界呢，这世界这么大，如果真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就是就是。”
……
“今天是大喜之日，是我们迎接天降福运的日子。”
村长看了看任天音，鼻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平淡地说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罢了罢了，将他轰出去，以后别让他踏足祠堂半步。”
“就是就是。”
“一个外来人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
……
“还天降福运？我看是天降大病！所有人都要遭殃！”
任天音毫不避讳地如是泼着冷水。
村长怒目而视，手掌木杖猛叩地面，呵问道：“你这是在诅咒？！”
“我哪有这种本事。”
任天音嗤笑一声，他揩了揩嘴角的血，摆开二位前来架他的人，转身道：“我自己会走。你们会后悔的！”
“你……”
众人怒气未消，欲上前，但被村长挥手示意给拦住了。
村长依旧拄着木杖，他看着任天音远去的背影，浑浊的眼中带有些疑惑，这‘狗娃子’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是以前了解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