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任天音都没太理会那只阴阳高冷而又傲娇的小狐狸,去安慰去哄一个女生本就是件极其麻烦的事,咱也不会不擅长,更何况还是一只跨了物种的狐狸呢?
再说了,咱又没错,凭啥要哄?
任天音幽幽躺在一棵大树之巅吹着风儿,心中默默地算起了距离天劫来临还剩余的日子,正好是二百七十天整,似乎显得还有些宽裕,并不是火烧眉头那般令人措不及防。
虽明知天劫落下非死即残,但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丢丢抑制不住的侥幸——我有一百零八变神通,极大概率是残非死,只要不死,大不了重头来修。
这种侥幸心理也并不是忽然有的,而是一直以来的性子使然,虽曾给他带来过太多太多的苦难和折磨,但多少也带来过一点点的幸运与所谓的“刚刚好”。
其实说到底,就是没有那种非要变强,强大到让别人只能匍匐跪拜、只会渺如蝼蚁,或者是说屹立巅峰的理由。
平平庸庸的,不香吗?
修真世界那么危险,可千万不能去做出头鸟才是。
如是想着,心中就又开始琢磨起这二百多天去哪呢?是继续待着这里潜心修炼,还是放松心态去走走看看?前者似乎是将自己给逼得太紧了,没那个必要,来日方长嘛。
而后者,大概也许可能,也并不会落下太多修行,的吧?
任天音抬头仰望着星空云汉,星辰漫天,也在同样看着他。
当侥幸战胜初心,往往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借口,就够了。
任天音飘飘落下树来,随手拍了拍衣裳,步伐沉重地往着山洞而去。
他方才已将行程给计划了个大概,但说实话,他并不想带着这只小狐狸,究其原因,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觉得碍事吧?
也不知怎的,跟这小狐狸待在一起,光是多看雌性生物一眼,他都觉得会心怀愧疚。
这可不是个好事儿,极其不利于[后宫]的发展。
那不告而别的事,这次还是不要做了,当面讲清楚就好。
一人一狐本就只是萍水相逢,虽相处了一段时日,但大概也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吧。
而且有着苍纹虎守护,加上她应该不会简单的底牌和背景,只要不涉足山脉内围,想必不太会存在危险。
可是、可是又该怎么开口呢?
星光下,山洞里,小黑倚靠在苍纹虎的背上,已沉沉地睡去。星辉洒落,映照在她光洁的脸庞上,细细的发丝,浅浅的绒毛,还有那静谧的呼吸声,祥和而安宁。
那苍纹虎此时正趴在地上,努力地给身侧的小黑制造出舒适的入睡环境。察觉到有人靠近,凭着气息自然也能知道是那任天音,但它却一改平日里的唯唯诺诺,瞪大了如人头颅般大小的幽冷双眸直视着站在洞口的任天音,那一双眼,有的只是蔑视和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如今的任天音自是不会害怕这大虎,他感受着大虎的敌意,加上本就有些不快,顿时心生异样,一时竟忽略了入睡的小黑,直接一个闪身近前,在大虎尚未反应过来就一把揪起了它的头皮将它巨大的头颅死死地按在了地上,顿时鲜血淋漓,四目近距离相对,一个碧绿而森冷,一个不甘而惶恐,任天音紧了紧牙槽,平和道:“做猫就该有猫的样子。”
“怎么了?”虽然苍纹虎非常努力地不去晃动身子,但小黑还是被动静给惊醒,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人一虎,歪头摊手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任天音看的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顺势轻轻拍了拍苍纹虎的头颅,又连忙用身子遮住,用术法悄悄地清洗了血迹,支吾道:“没、没啥,闹着玩、玩呢……对吧?”
苍纹虎被踢了一下,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双眸中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星光。
“可是……我怎么闻到了血的味道,你们是受伤了吗?”小黑关心道。
“有吗?就你那空空的脑壳和那么那么长的脑回路,指不定是睡懵了,还以为在吃烤鱼呢。”任天音故意很夸张地比了比手势,将语气拉得很长。
“我跟你说,我咬人可是很疼的啊!”小黑气得头顶直冒白烟。
“是嘛?诶诶诶……快松口啊!你这只破狐狸,怎么说咬就咬上了呢!”
“你个混蛋,你先松手!”
“那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松!”
“呵,又搁这儿骗小狐狸呢,我才不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