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闻言,心一惊,手一抖,慌乱间,手中的大把鱼食都落进了幽池之中。
余正南:……
任天音:……
“撑死也好,总比有些人好,喜新厌旧,啥也不是。”小白嘴里细声嘀咕着。
“嗯?”
任天音耳尖,听了个仔细,他满脸问号,只道这小丫头可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只见他快步走了过去,用手揪着小白的后颈将她微微提起,眯眼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瞎嘀咕什么呢?”
“要你管。”小白别过头去,小脸微红,抱手的姿势显得有些局促。
虽被悬空揪着,但气势这一块,大致还是稳的。
任天音放下小白,揉了揉她的头,打闹了会儿。他转身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龙文章,又不经意地瞥了眼闭目养神的余正南,眉头微皱,随即舒缓。
“文章。”任天音招了招手。
龙文章小步跑了过来,拱手道:“师傅。”
“随意一点,没必要这么局促,自己家里何必畏手畏脚的。”
任天音从储物戒中取出[非无],递向了龙文章,笑道:“你拜师时,为师都忘了要送你个礼物,现在补上不算太晚吧?”
龙文章闻言抬头,只见任天音手持着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刀,连剑鞘和剑柄都是银白,散发着柔和而凌厉的气息,绝不是凡俗之物。顿时就红了眼眶,心中感激多过感动。
龙文章将任天音轻轻按坐在石凳,口中细声说着句“师傅稍等我一会儿”,匆匆跑回了自己的厢房,尔后则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出来,于任天音三米之外就扑通一跪,惊的在场所有人和兽都心中一咯噔,但他手中的茶水却平平稳稳,未有半分晃动。
“你这是干什么?”任天音起身欲扶起龙文章。
“师傅您坐,听我说。”龙文章正视着任天音,眼中满是郑重和尊敬,深情而哽咽道,“我龙文章,在这片修真大陆里本注定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只能卑微到尘埃里的蝼蚁。从前,除了父母,或许再加个陈敏,没人真正的关心过我,更没人为我付出过什么。所谓的朋友,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平日里和和气气,嘘寒问暖,可是自从那事之后……”
情到深处,没了下文,低头自嘲地笑着,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良久,他抬起头来,微笑道:“其实我从来都不敢有这般奢望,如今的一切,在以往看来,是在梦中都不敢有的场景。所以,我也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为什么您会帮我,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没有可被利用的价值啊,而且我能感受得到,师傅您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并未矫揉造作,更不是逢场作戏。”
任天音一时不知所措,双手更是无处安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余正南在一旁呷茶,嘴角笑意浅浅,也有过一瞬即逝的凝重。小雪撑着头,饶有兴趣地做个吃瓜看戏的观众。小白则是看得一脸懵比,只心中突然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又被分走了一份,扭头生着闷气。
你问那小黑?哦,刚被吓醒了,正慵懒而惬意地舒展着长长的身子呢。
龙文章一步一跪,直到任天音跟前,已经磕了四个头,双手却一直将茶杯举过头顶。
“我知道我不是奇迹,但我会努力努力再努力地成为师傅的骄傲,绝不辜负师傅的栽培。”
“我的命,是师傅给的,我的尊严和如今的一切都是师傅给的。尊师为父,从今以后,我一定敬师如父,师傅不愿做的事,我来替师傅做,师傅不敢杀的人,我来替师傅杀!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来追随和报答师傅!”
“师傅,请喝茶!”
每说一句,就又磕头一次。
任天音听得一愣一愣的,心头一震,只道这傻徒儿可真是有些中二了,不过毕竟是一番心意,从理而言,断不好责怪和拒绝。他弯身接过茶杯,品了口,微甜。又将龙文章扶起身来,却故意板着个脸,一个暴栗敲打过去,道:“你小子倒是喜欢整些花里胡哨的,给你的功法都练会了吗,找打不是?”
龙文章吸了吸鼻子,虽依然红着双眼,却笑得开心而灿烂。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串好看的小石头串成的手链,五颜六色,双手捧着递向任天音,道,“弟子没什么赠送给师傅的,这串手链都是些普通石头,希望师傅不会嫌弃才是。”
“好,好,好。”任天音接过手链戴在手上,虽确实普通至极,但每一颗都能看出选石的细致程度和精心的打磨痕迹,心中喜欢得紧,随手将一旁跳起来要看个仔细的某白给按了下去。
一旁的余正南咂咂嘴,却故作阴阳怪气地向着小雪道:“你看这人与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的哦,我这手上咋就不见个手串什么的呢?啧,这手啊,有些干巴了,不圆润呐。”
逗得小雪掩嘴直笑,“你们师徒俩还真是有趣呢。”
也怼得任天音无话可说。
“就是就是。”虽被按着脑阔,小白也附和地怼了起来,“我也是啥也没见过的哦。”
“那把你脖子上的平安扣还我。”任天音正愁没处使劲儿呢。
“我就不,略略略。”小白双手护住平安扣,又做了个鬼脸,朝门外跑远了。
而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微妙了起来。
“师傅你不带这样的啊,我不是送了你那么多仙殿中的宝物吗,你这样让我很容易下不了台啊!”任天音面容淡定地神识传音道。
“那我可不管。”余正南低头犹自理着指甲,神识回音道,“毕竟性质不一样嘛。”
任天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