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喜挠挠头,她总觉得自己大约是跟死人打交道多了,有些不大擅长同活人交流,瞧着靖王殿下仿佛有些不悦的模样,她不知自己又何时得罪了他,于是连忙又拱手道:“是我失礼了!还望殿下恕罪,老太妃恕罪!”
温老太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活了一大把年纪,别的不说,她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这个小姑娘啊,可是个难得的老实人!
“老实人”这词,一度带有贬义,仿佛总要跟憨傻划了等号。
其实不然,有些人的“老实”,是颇于现实的无奈,不是被贫穷就是被智商限制了做坏事的能力。一般说“有钱就变坏”的,往往就是这种人!
可另有一种老实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够世故圆滑,但其实只是其自有一套行事准则,而不以常人的看法为标尺来衡量自己,处处在意他人目光而已!他们的不想太多,不是因为脑力不够而不想,而是把心神都投入到了自己认准的一件事中去,所以懒得多想。
而这种人,一般都很纯粹,就好似提了纯的浓酒,表面上看起来清澈寡淡,仿佛与清水无异,实则内里却刚烈至极。
“老太妃,其实在下此次前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的!”王四喜也没说太多客套话,索性就直言相告:“就是我之前托靖王殿下向您请教的那件事!”
“哦?可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白骨杀人之事吗?来!坐下慢慢说!”
“谢老太妃!”王四喜拱了拱手,转身就坐了下来,把这所谓的“白骨杀人之事”娓娓道来。
王家祖上就干仵作这一行当,纵然低贱,但久而久之也摸索出了一些门道,不止襄叶县内,直到青淮府内都是有名的行家,周边县衙的仵作,说起来都算是王家的徒子徒孙。
按王爷爷说法,许是常年阴邪入体不旺子嗣,王爷爷只得了一个独子,到了王四喜这一辈上,她刚刚出生就成了孤儿。
许是家学渊源,她刚学会走路,就跟着老爷子往义庄跑。再长大一些,到了十几岁的年纪,竟是把祖传的本事学了个遍!就这样混在了县衙里,同是跟着老爷子学艺的仵作,竟然都比不上她!
原本,这小小县衙一年也遇不到几件命案,只是因为周边州县的仵作几乎都出自王家,所以,但凡遇到一些“疑难杂症”,验不明白的尸首,他们都会来寻老爷子求助。
但后来老爷子上了年纪,身体不比从前,这些人便渐渐求到了王四喜的头上。
这一日,却是有一位在府衙内当差的师兄传了信来,要请王四喜去往府衙帮着验一具尸首。
王四喜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寻常的任务,却万万没想到,她会遇到平生从未见过的一件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