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可发出去了?调的是哪路驻军?他们多久能赶到青淮府?”兴庆帝看着站在下面的兵部尚书司马辰,着急地问道。
司马辰拱手道:“启禀陛下,离青淮府最近的驻军在蓟州镇,臣已经发了八百里加急的文书,约莫两日,蓟州总兵就能收到军令。调三千轻骑兵去驰援盛王老太妃,想必不消一日即可到达!陛下不必忧心!”
“这消息传回来就耗费了两日,蓟州总兵收到消息又要两日,他立刻出兵还要一日,来来回回,这就是五日功夫!五日之间谁知道会出多少变数?这个姜季轩!朕还以为他近日来有所长进!亏得朕如此信任他,才把皇祖母交到他的手上,没想到他竟给我闯下这等大祸!”兴庆帝越说越怒,啪的一下拍到了龙案之上,又继续骂道:“那个醇王真是不识好歹!那青淮府几乎一半的田地都归到了他的名下,几辈子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竟然敢犯下这等忤逆之事!实在是罪不可恕!”
见皇上震怒,司马辰小心翼翼地噤口不言,只是把腰深弓到底,不敢随意插嘴。
拍桌子拍的手掌生痛,兴庆帝闭目按捺下了自己的怒意,知道自己在这里再发火也于事无补,见司马辰还战战兢兢地站在下面,无奈地叹了口气,朝他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司马辰闻言,躬身行礼,后退着出了御书房。
待见那房门合上,他微微松了口气,愁眉不展地往宫外走去,说句心里话,方才陛下骂靖王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跟着骂上几句,这么不懂事的熊孩子,要是自己家里,非要一天照着三顿饭的开揍!盛王老太妃今年高寿?她可都七十高龄了!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种年岁,搁家里供着还怕有个好歹呢!他竟然就敢带着老人家一起胡闹,那可是他亲祖母啊!
唉,这事本与自己无关,奈何陛下偏要派驻军驰援,如今怕只怕老太妃有个好歹,那自己就算发了八百里加急的军令又如何?最后,肯定免不了要吃挂落!落个派兵不及时的罪责!
他低着头边走边想,不经意打对面来了个步履匆匆的小太监,与他擦肩而过时,险些撞到了一起,那小太监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却把手上拿着的一封信件,一下子丢了出去!见状,司马辰下意识伸手一抓,常年习武之人,动作十分敏捷,一下就将那信抓了回来,他目光往那信封上一扫,却见上面用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大字:“姜元辙亲启”!
他连忙收回了目光,把那封信塞到了那小太监的手中,连那小太监的道谢都没听完,匆匆点了点头,就连忙离去了。
兴庆帝坐在御书房中,越想越是窝火,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踱起步来,转着转着,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坐下连喝了三杯水,又捻着案上剥好的香榧吃了几粒,这才静下心来,翻看起了案上的折子。
这时候,只听外面有人道:“陛下,宫外有信送到!”
“宫外?”兴庆帝皱了皱眉头,出声道:“递上来吧!”
他最近听多了坏消息,真希望这信中,不要再来什么坏消息才好!
大太监全旺拿了信进来,不经意瞥见那信封直白所写的皇帝名讳,也是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把那信扔了出去,瞬间就汗如雨下。
兴庆帝刚放下手中的一本折子,瞧见他的模样,忍不住道:“这又是怎么了?什么信竟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全旺躬身将信双手奉上,兴庆帝一见那信封,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没有接信,反而问道:“这信是从哪儿来的?”
全旺答道:“说是宫外来的,都验查过了,是干净的!”
兴庆帝看看那封面上潦草的字迹,疑惑地将信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越看越喜出望外,接着把信往案几上一拍,高兴道:“皇祖母他们有救了!那位老神仙说要亲自去救人!”
不过,说完之后,他又犹豫起来道:“那位老神仙年纪应该也不比祖母年纪小吧?醇王府护卫可有三百人呢!她真能救下祖母他们吗?”
言罢,他又自言自语地摇着头道:“如今,蓟州兵马再快,也要五日才能到!还有那青淮府衙,他们哪怕收到了圣旨尽快出兵,恐怕也要四、五日!起码了了道长先他们一步,就算能多抗上一段时间,等到援兵赶到也是好的啊!”
说完,他又继续看信,等看到最后几行字时,忍不住又道:“好啊!我还当她真是个救苦救难的老神仙!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难怪父皇说,这个老家伙心眼多的很!也罢,只要能救回了皇祖母,就将她那徒儿还她又怎样?难道朕还找不来第二个高手不成?只希望,祖母此次能够平安无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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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之内,火光渐暗,靖王拿起一根木柴,把燃尽的炭灰拨出来一些,又投了几根新柴进去,叹了口气道:“祖母,别怪我说丧气话,您老人家现在就算是把谜题都解开完了,咱们不是依旧坐困愁城吗?人家那如意阁是棋差一招,咱们要是全交代在这儿,可是被人屠了大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