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因为皇帝爱吃这个,下面的人自然就会想方设法孝敬。正所谓‘吴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此事自古已有之!”
说着,温老太妃眉宇之间涌起一股怒意:“但是,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如果我猜的不错,今年上贡的香榧子并非本地所产,而是走私来的扶桑所产的榧子!而这种榧子,却是有着落胎的作用!而那贤妃腹中的胎儿,不出所料,正是因此落下的!”
“什么?”靖王闻言惊呼出声,虽然早从温老太妃的话风之中听出了端倪,但见她如此笃定地说出这话,心中依然惊诧不已!
温老太妃缓缓地点了点头,口中叹道:“若是使些花招,就能讨好上官,顺利升职,那个钱瑾如何会不动心呢?一个为了乌纱帽编造的谎言,可能对他来说,只是无伤大雅的权衡之计。想必,他也是亲自吃过那些榧子,确定无毒后才敢进上!但是,一个小小的私心,一个错误的决定,就造成了如今这般的苦果。我想,他经这一番恐吓,大概很快就会吐露实情。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这漂洋过海而来的榧子,究竟是何人卖给他的?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背后又另有一番隐情呢?”
“隐情?您是说,此事又是那‘如意阁’的阴谋?”靖王眼睛一亮,反问道,见祖母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立刻又不可思议道:“那个如意阁真能把手伸到这里来?这也未免也太可怕了!”
说完,他就紧紧闭上了嘴,似乎在消化刚刚从祖母那话中的真意。
听到他的话,温老太妃也不由地沉默了下来,是啊!倘若此事真的是那人所策划,那个如意阁的手也未免伸的太长了!而贤妃失了这一胎后,那皇后的胎又如何呢?虽说昨天她一有此假想,就立刻飞鸽传书告诉皇帝,让后宫有孕的妃子都莫要再吃那香榧子,但她并未因此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起来!
正在屋内的气氛因为两人相继沉默而变得突然沉重之时,外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里面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启禀老太妃,那人已经招了!他说,那进贡的香榧子乃是从一胡商手中购得,乃是扶桑所产!”
“太好了!”温老太妃高兴地站起了身来,但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便回复道:“你们不要急,再抻一抻他,等到晚上再带他来见我!”
那护卫道了“是”,就匆匆离去。
旁边,靖王对“祖母又猜对了”这种事情已经感到习以为常,甚至觉得“不过如此”!
“嗯,先传信回京城,让他们查查现有的香榧子,若是试验出了那香榧子的毒性,那贤妃落胎是因这香榧的关系,更是板上钉钉了!”温老太妃又安排道。
靖王心头一热,他出京这一路上,还真没怎么玩耍,大半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办案上。思及此事,他忍不住道:“对了,祖母。倘若真如您所推测,那么,咱们就不必急赶着回京了吧?祖母您老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了一阵,何必急着回那鸟笼子去?我看,咱们就四下潇洒地游览一番,也不枉这么远出来一趟!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那个‘如意阁’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