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猜得出我的计划?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我!是谁?是你!!”看到自己的“底牌”也已经暴露,康王终于按捺不住,瞬间崩溃!他面色狰狞地大声吼叫道,接着,他转头看向了那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五军营提督——李烈。
李将军慌乱地扯住缰绳后退了几步,但在身后人的喝止下,却又不得不直面康王的步步逼近,他苦笑了一声,面上的惭色也被苦涩所取代:“王爷,您还没看出来吗?这些人拿的都是最新款的火、铳,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手下,他们都是神机营的人!我还没来得及起事,便已经被俘了!我对天发誓,绝非主动地出卖了您,我,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说什么?!”康王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他能够分辨出对方并未说谎,那么,也就是说,他的布置早就被温老太妃所看破!甚至连李烈要携五军营起事都能够被她提前知道,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了,你是有系统对不对?开挂了吧?”他突然仰起头来,朝着城楼上的温老太妃大声喊道,喊完,他就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狂笑:“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原来主角还真的不是我啊!好可笑,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脸上的肌肉突然变得狰狞扭曲起来,他仰着头,向着那个身影狂喊道:“可我不服!我不服!若是凭自己的本事,你怎么可能赢过我!”
温老太妃皱着眉头看着状若癫狂的康王,自从听到对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隐隐因血脉亲情而对其产生的一丝不忍,也已消失殆尽了。
听到对方直到现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依然没有一丝的悔意,他唯一关心的便只有自己的所谓“成败”,温老太妃心头不禁涌起了一阵怒气,她突然冷笑了一声,那声音并不大,却似乎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让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呵,谁说,我不是凭自己的力量赢了你呢?
你真的有你以为的那样聪明吗?至于猜到你的行动计划,这又有什么困难吗?
当京城出现流言蜚语,又搞出什么天降异象,挖了什么飞熊石像出来时,偏偏又恰逢今年将出现日食,我自然就知道了你会在今日利用此机会起事!
同样,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咱们可人人都知道。你想要成事,光靠几句流言可不行,所以,你必会在军方埋下一步暗棋!而守护京城的京城三大营中,最有可能被你觊觎的便是神机营与五军营。
我知道,你很擅长利用人性,就像你所有的布局一样。而且,你还喜欢把每个人都利用到底,在你的心中,这些人就像是‘棋子’,只不过是任你摆弄的工具人而已。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那在‘火、药失窃案’中走投无路跳崖自尽的张继望!假设你的计谋成功,那么刚调入神机营的丁武昌自然就会背锅,难免降职责罚,而张继望自然能够成功上位。同时,你手握他的把柄,等到需要起事之时,你自然会威逼利诱,让他选择是追随你得高官厚禄,还是被你揭发,落得一个必死的结局!而当一个人受过一次诱惑,就能再抗拒第二次了!
然而,你自以为聪明绝顶,所以,你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一定会有两手准备!虽然你没有成功掌控神机营,但是,你仍敢起事,那么五军营中必然就已经被你埋下了钉子!
所以,我便派人去查了五军营中,究竟有哪些将官家中出过什么麻烦事。果然,就被我查出一件事来——五军营提督李烈的独子去年曾经因为在街上与人争斗,伤了别人性命,而那死者的兄长乃是礼部的官员,他因弟弟惨死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李烈的儿子偿命!而去年乃是官员大考之期,你便以考评政绩为筹码,令对方放弃了要求,还替李烈掏了大笔的银子赔给对方,了结了此事!从此,令对方对你死心塌地,为你马首是瞻!
而且,你被通缉之后,也并未逃出京去,而是藏在了李烈的家中!”
“什么?你连这个也知道?”康王听着对方的讲述,心中暗暗吃惊,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来,不由得脱口而出。
“没错,”温老太妃点了点头,朝他道:“你既然要起事,自然不会离开京城太远,但是,知道你的藏身之处,同时,也间接令我印证了上个猜想的,却是多亏了一位好姑娘的帮助!春风楼的年年姑娘,也就是曾经被你利用除去张万鑫的那位蓝蝶姑娘!”
“是她!果然,是她出卖的我!这个贱人!明明她是被你抓到的,她怎么能为了你出卖我?!”康王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立刻大叫了出来。
“哼,”温老太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依然如此冥顽不灵,她忍不住摇了摇头,继续道:“也许是你利用人性利用的太久,经常习惯性地低估人性。所以,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人性’本身就是上下限都太过宽泛的东西!你只知人人都睚眦必报,却忘了有人恩怨分明,会将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你只知道人的贪欲无限,却也忘记了,有人就是能够舍身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