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去哪儿?”何曰问。
眀诚微微一笑,“给你去取一件正式入我明家的礼物。”
明楼走后,客厅里就剩下眀诚和何曰两个人跪在地上,月光穿过欧式玻璃窗照在地板上,冰凉如水。何曰发现好几年没哭,这泪腺就跟开了闸的三峡大坝一样,那奔流的泪水根本停不下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她都哭累了,沉重的眼帘渐渐合起,倚在眀诚的肩膀上睡着了。眀诚身体僵硬,不敢乱动,侧着身拖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何曰的身上。谁知道还是将她惊醒了,何曰抬起脸将下巴支在眀诚的肩上,两张脸贴得很近,眀诚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的热气,顿时脸烧起来了,目光不知放到哪里才好。
因哭的时间太久,何曰的声音变得沙哑,听起来比平时要软糯,她喃喃问:“阿诚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吗?”
眀诚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低低“嗯”了句。
“那我们以后就是亲兄妹了,我的月钱会和你领的一样多吗?”
……刚刚都是幻觉!眀诚把她推开,愤愤道:“想都别想!”
=口=!这货的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很是狂躁啊。何曰内心默默蛋/疼。
一个小时还没过去,明楼就回来了,他的手中捧着木雕盒子。何曰问:“这就是给我的礼物?”她伸手就要去开盒子。明楼却后退了一步,竖起食指抵在嘴唇前,道:“你远远看一眼就好。”
来到民国何曰还没收到礼物,故而对于这第一份礼物便格外期待。她伸长脖子看着木盒被打开的那一刻。
那一瞬间,何曰感觉自己被闪瞎了双眼。这是一个男人的人头,尽管明楼应是在路上作了一些处理,所以这个头看起来干干净净,并不血腥,但是……
这尼玛还是一个人头啊!啊!
在何曰尖叫出声的前一秒,眀诚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她的嘴捂住,何曰“呜”了很久才慢慢冷静下来。这应该是那个被眀诚关在金陵女校教室里的行商,她感觉自己牙齿都在哆嗦。感谢上天让她之前在大学宿舍里看了一系列血腥电影,才没有在收到第一份礼物时晕倒。
“ohmyladygaga,你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会不会被警察发现?现场有没有留下指印?”崩溃的何曰立刻提出了一堆问题,“我提议用王水、盐酸和硝酸的混合物将尸体化掉,当然王水分解会沾油脂出来,但氢氧化钠能皂化油脂,这样用水再冲净后就完全查不到了。”
“还有,还有地上的血水,用普通的水冲走是会有衣服纤维留下的,用小苏打还有清洗液可以把它给弄干净,哦,对了,你们这儿警察能查出来纤维么?”
一连串的话嘚啵嘚啵蹦出来后,才发现明楼与眀诚的脸都绿了。明楼低声道:“阿香啊,你身上还是有很多疑点未解开的。”
眀诚说:“之前险些被你蒙了,关于杀人这项功课你其实是专业得吧?”
何曰干笑,“略懂略懂,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一些理论知识,还未实践操作过。”……化学课时老师当做“兴趣拓展”有讲过!
明楼与眀诚相视无言。
抛去别的不看,这礼物代表的含义还是挺暖人心的,就是不好长久保存。现下明家也没个冰柜,这礼物是留不了两天了。何曰只好对明楼说:“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拿去处理了吧。”
眀诚道:“我倒觉得不用那么麻烦,连夜把它埋在我们庭院的那棵树下,以后看到那棵树还能回想起你正式入明家的这天。”
“哦……”何曰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忽然她反应过来,连忙提醒道:“别埋在栗子树下面!……石榴树也不可以!枣树也不行!”
大半夜过去,当明家三只拿着铁锹站在新填好的坑前,第一缕阳光正好在他们的脸上射出光芒,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真挚、满足、喜悦(好像哪里不对)。
“大哥。”
“嗯?”
“我、你、阿诚哥、大姐还有明台,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
“阿诚哥。”
“嗯。”
“我的月钱真的会和你一样多吗?”
“滚。”
……
当大姐走进客厅时,只见三人都躺在地上睡得正香,何曰的嘴角边还能看到晶莹的口水,眀诚把腿翘在大哥的腿上,何曰的头放在明楼的肚上,构成了一副奇异的和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