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你们家厨子做的?”沈时璟解了大氅,盯着那只烧鸭看了许久,觉着这味道实在是熟悉的很。
喻棠言简意赅地回答她:“莺莺楼对面。”
“……”沈时璟老老实实止了话头,拿起筷子就去夹了一块烧鸭。
她吃的正开心,难得被她惦记过一会儿的喻黎便颠颠地往他哥这院子来了。
“哥,你叫我?”喻黎自然地进了屋子,瞧见沈时璟的时候只觉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
“坐。”沈时璟倒是比喻棠更像个主人,随意给喻黎指了一处凳子。
“……”喻黎纳闷归纳闷,却也还是老老实实坐下了。
“莫非是咸平县主你找我?”
沈时璟点点头,待她吃完手里的那块烧鸭,这才满意地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了个比先前那个平安符还要小些的符袋来,“拿着。”
喻黎一头的雾水,莫名其妙地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个小符袋,四面翻看一番,发现上头提着几个小字——金榜题名。
见他面无喜乐反倒皱起了眉头,沈时璟问道:“怎么,嫌小?”
喻黎:“啊?”
“就知道你嫌小。”沈时璟大手一挥,候在一旁的阿芙立马送上了她准备好的另一样东西。
一把白纸素面折扇。
沈时璟示意阿芙打开,明晃晃的四个“金榜题名”行草大字再次出现在喻黎眼前。
喻黎:“啊?”
“呆子,愣着做什么,收下啊。”沈时璟满怀期待地看着喻黎,丝毫没有读懂他眼中的疑惑。
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搞懂,喻黎却也是懵懵懂懂地收下了,还颇有礼貌地感谢了她一番。
“不谢不谢,来年春闱,只希望你们都能金榜高中,到时候,我定提一壶好酒上你们家来贺喜。”
沈时璟说着高兴,吃得也满意,离开喻家的时候都是抚着肚子出去的,幸而还有大氅遮着,不至于叫人看了笑话去。
待回到家中,她哥哥嫂嫂都还没睡,衣冠端正地坐在厅中等着她回来。
“老天爷,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二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沈时璟笑笑:“哥哥嫂嫂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再说了,我还有阿芙呢,再不济,还有喻棠呢,实在不必这么担心。”
“那也不成。”沈贺年严肃地发话,“贼人还未抓住,往后夜里都不许再出门了,白日里出去也得小心才行。”
“哥哥!”沈时璟面色骤然颓败。
沈贺年却不肯在此事上松口:“这事没得商量,本来你今日就不该独自留在那山上,平白叫我们担心一场,今晚你也是自己回来的?”
“不是,喻棠送我回来的。”
“那便好。”沈贺年又道,“你平日里也多跟喻棠学着点,成熟稳重,学识广博,人家全都有,你再看看你,你占了哪一点?”
“我——”
沈贺年冷哼:“树上偷桃,池边摸鱼。”
沈时璟原本是被他噎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却是有些忍俊不禁,就连喻云斐,也转过头去掩着嘴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回院子里老老实实呆着,近来没事不许出门。”
被自家大哥赶回院子里的沈时璟一边走一边笑,幸好她聪明,早在今日就把这些东西送了出去,这几日不出门倒也没什么,可笑到一半她又突然想起来,陶静姝不会还在张家吧?
原本是在的,可晋王妃,也就是陶静姝的母亲,为了她的名声着想,特地在天黑前赶到张家,把人给带走了。
可这哪挡得住女儿家的心思,翌日,陶静姝又想去张家,晋王妃却拦住了她,直言不许她去。
“你去他家做什么?是嫌自己的名声太好了,巴不得上赶着要去毁了自己吗?他们张家是没下人还是怎么的,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照顾?更何况,他受伤跟你又有什么干系?我前十几年教你的礼义廉耻都被你扔到哪里去了?”
自小养在深闺,被母亲温言软语教养长大的陶静姝何时受过这样的责骂,她一时红了眼眶,却仍是倔强地立在院子中,不肯挪步。
晋王妃苦口婆心:“你还是不明白吗?若是他们张家早早地跟咱们明确了要提亲,你们俩定了亲,那我今日绝不拦你!可他们张家是怎么做的?这边来我们家问了一遭,转眼又去云阳侯府,去德昌侯府,去昭月公主府,一家一家地试探,他们可有半分真心想娶你的样子?你到底还要上赶着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