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璟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回,遂红着脸昂着脖子不服气道:“怎么可能,我千杯不倒,喝多了也没事!”
“是吗?”喻棠嘴角扬地更上了,说话的语气都显得轻快了不少。
“你今晚心情不错?”沈时璟愣愣看着,眯着眼怀疑道,“是不是你也有什么高兴事?”
喻棠挑眉:“何出此言?”
她有模有样地分析道:“你平日哪里有笑地这么开心过?今晚这嘴角都快扬上天了,一看就是有好事。”
嗯,是有好事。
喻棠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置可否。
陆权回来了,陆赫往后的行动就会受限制许多,沈时璟又要跟他们一起做生意,那日后自然便是他们俩接触的更多。
对于喻棠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好消息;可对于沈时璟来说,就不一定了。
见喻棠不回答,只盯着自己看,沈时璟有些虚,心里头暗暗道着怪异,嘴上傻乎乎道:“那我进去了?”
喻棠却又跟着她一块儿进了府里,沈时璟驻足回头,喻棠便道:“我还有事要同你商量。”
这样子,一看就是不能在外头说的事。
沈时璟会意,带着他到了晚来风院前。
喻棠道:“陆赫说,你也要跟着他一块儿开铺子做生意?”
“没错。”
喻棠又道:“可是今日大理寺卿陆权大人回来了。”
大理寺卿陆权大人回来了,陆赫做不了生意了。
沈时璟眼珠子转了转,最终看向喻棠道:“不是还有你吗?”
喻棠这回可是直接笑出了声:“你也知道我参与其中?”
“知道啊。”沈时璟认真点点头,“喻棠我发现你进京之后是越来越离经叛道了,你瞧瞧你近来干的这些事,参与两个皇孙的党派之争,开铺子做生意,这可都不是喻老太爷准许的吧?你一来京城便放飞了,纵使你是难得的天才,也该对科考上点心了,往后的事,可没有什么必然的。”
“可是说我能考上状元的,不也是你吗?”喻棠难得歪了头,含笑问道。
“我……”沈时璟着了急,“我那是说,照着你平日里的水准,好好读书,用心读书,那将来定是没有问题的,可你现在都在做些旁的事,那,那我怎么说得准。”
等等,都在干些旁的事?
沈时璟愣住了。
对啊,为什么这次重生回两年前,喻棠的许多举动都与从前不一样了,他以前虽是时常往来北郡与盛都,但他也从来未将读书落下过,可是这回进了京,已经很少有见他认真在家中读书的时候了……
他似乎也改变了不少,连街边铺子都开始做了,是因为她从前从来都没有仔细了解过喻棠,还是因为旁的什么?
她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
喻棠却以为她这是怕冷,伸手将她的大氅拢地更紧了些,温和道:“回去吧,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准备科考,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那铺子的事?”
“铺子的事,我明日再来同你商量,今日太晚了,回去好好歇息吧。”
末了,他也不待沈时璟多想,直接推着人就往院子里走。
“喻棠!”稀里糊涂被推着走的沈时璟终于在最后一刻叫喊出了声。
喻棠顿住,她也顿住。
她回头,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喻棠,良久,终于问道:“喻棠,你有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冬日晚间的寒气在不断地集聚,天上又下起了细细的小雪,沈时璟两只耳朵冻得通红,却还不肯进屋,倔强地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有。”他说。
“是什么?”她追问道。
喻棠却再次笑了,这么多年了,沈时璟从来都没见喻棠笑过这么多次。
雪落在她的发间,染了斑斑点点的白,她听见喻棠的声音伴着呼啸的寒风传来,“阿璟,以后我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