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操人使：“……你不用糊弄我的。”
“可我说的是真的啊！”
药师寺满看着他，面露不解。他这次还真没骗人，可心操人使就是不相信。
小恶魔有点委屈，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委屈在那里。他的眼睛紫汪汪的，像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又像地中海沿岸的风信子花海，在阳光下抽着枝条，一点点盛开在瞳孔中央的十字附近。
“好吧，那你多大？”
“初二。”
“初二是多大啊？”
“……”
……
心操人使彻底放弃了回忆。在药师寺缺的默许下，他被药师寺满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没法动弹，只能让药师寺满摆弄，这也导致了他现在整个人瘫在床上，身上还被裹了圈毛毯，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点头发和眼睛。
他身上依旧缠着药师寺缺用个性制成的链子，药师寺满曾经试着去解，不过都失败了。
顺便一提，他们已经差不多快三天没见到药师寺缺了。
“我好久之前就想问了。”心操人使看着药师寺满：“他把你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真的不懂药师寺缺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打折了他的肋骨把他绑过来，但是对药师寺满却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一直供着他，把他当成一朵快死的花一样伺候。
药师寺满摸了摸项圈，最近他养成了这个习惯，有事没事都会碰两下。他把手上抓着的根茎扔到锅里，又拿一截枯树枝搅了搅，才转头去看心操人使。
他把锅晾在一边，同手同脚的爬到床上。他挨着心操人使，小心翼翼的在人家耳朵边吸了口气。
药师寺满陶醉地呐喊：啊，是灵魂的香气！
他又下意识咽口水了，过了好一会儿，这魔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矜持。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走神，药师寺满偷偷把手压在心操人使的手上，冰凉凉的掌心贴着热乎乎的掌心，像是在传递什么温度和信号。
药师寺满看着心操人使，眼睛里的小十字忽闪忽闪：“没办法，因为他需要一个女儿。”
药师寺满无奈道：“而好巧不巧，他认为我是。”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都是他用来复活他女儿的祭品，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我们两个都要玩完的。”
“我们都是……？”心操人使倒抽一口凉气，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他看向药师寺满，对方的脖子上头勒着一个项圈，项圈下缀着一个逆十字，就像一个不是多么美妙的信号。
逆十字，召唤阵，还有……心操人使打量了一眼药师寺满的翅膀，喉头隐隐泛苦：是了，还有恶魔……
药师寺满捏着心操人使的手。他实在是办不下去那副可怜兮兮的傻样子了，只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认同心操人使的话。
……不，其实祭品只有你一个。
小恶魔默默地在心里纠正。
但他不打算告诉心操人使，毕竟他想看戏，顺便还想坐收一下渔翁之利。
“你想出去吗？”药师寺满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抛了个饵过去：“我也许能让你走？”
他故意露出一个下定决心的表情，头半抬半低的，正好可以偷偷地看一眼心操人使的反应。
“那你呢？”心操人使盯着他：“你还要留在这？”
“……谁知道。”
药师寺满站了起来，他走到他的小坩锅前，嘴唇轻轻动了动。
坩埚里的液体几尽干涸，原来满满的一锅红汤被熬的只剩一点，红到发亮。
药师寺满把手伸进翅膀里摸出了个瓶子，咕噜噜的滚到他的手上。
他把那汪红色液体倒入手里的小玻璃瓶里，然后把瓶子塞到了心操人使手上。
“lv.5的一般hp药剂，谢天谢地这次它没炸锅，红药都很难伺候的。”药师寺满说。他把锅踢到床底下，两只眼睛一眨一眨：“你快点喝掉，这对你的伤有好处。”
他絮絮叨叨的，像叮嘱做月子的媳妇一样去叮嘱心操人使，生怕他讳疾忌医，偷偷把这瓶好不容易熬出来的药倒去喂花花草草：“真的，我不骗你，这真的有用。”
这当然有用，要是没用，那药师寺满就不用活了。他本来就是个没多少战斗力的小恶魔，只能靠些旁门左道，也因此，药师寺满会很多东西。其中，药水是最擅长的。
……或者说是会的东西里最有用的。
药师寺满：“喝嘛喝嘛！”星星眼扇翅膀摇尾巴。
心操人使：……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选择相信药师寺满。
“好吧。”心操人使说：“我会喝的。”
他喝了那瓶药，那药的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就是喝了有点困，等等，困……？
药师寺满蹲了下去，他摸摸心操人使，把手放在紫发少年的鼻子下探了探。
好，成了，睡着了。
药师寺满又凑过去，他拱了拱，在人家脖子处吸了口气，然后艰难的推开这块香喷喷的小面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要去吃我该吃的啦。小恶魔心道。他殷勤的给心操人使盖了层毯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临走前，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默默的把手搭在嘴唇旁，轻快的发出这样一声叫唤——
“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