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2 / 2)

冷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夏洛克削瘦挺拔的身影就像根柱子似的矗立在过道中。他就这么站在这里,那种格格不入的姿态是那么的孤单,好像执意于不同身边的任何事物产生联系。

他此刻不像是一个人,他仿佛只是一尊雕像,因为被人放到了此处,才安然待在这里。没有一丝情绪从他身上泄露出来,甚至就连他那惯常的高傲都没有。

但他始终站在这里,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打发完大使馆的官员之后,迈克罗夫特推开走廊的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这样的夏洛克。身居高位的福尔摩斯微微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往下沉。

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况正在此刻一一发生。

这个弟弟从发生了一件极度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就封闭了自己的所有感情系统。从此以后迈克罗夫特所看见的夏洛克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再怎么嬉笑怒骂七情上面,都能随随便便地割舍掉——除了对家人的一丝羁绊以及对未知的狂热之外,夏洛克干净的像是一个漏底的水晶杯,不管外界给他灌入了什么色彩,他透明而坚硬的杯体都不会有丝毫的动容。

夏洛克失去了对外界所有感情的感知。他看似明白旁人的喜怒哀乐,实际上他明白的是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脑啡肽、胰岛素等其他激素,而不是产生这些激素的真正原因。

迈克罗夫特一度对此感到绝望了,直到他发现弟弟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拥有可以称之为聪明绝顶的头脑与比特工还狡猾的手段,身上谜团重重,出现地近乎于处心积虑——她给了夏洛克一个又一个谜题,牢牢地抓住了夏洛克的注意力,并引导他走上了与罪犯打交道的道路。

迈克罗夫特宁愿自己的弟弟成为一个哲学家或者科学家。

她有着不符合她年纪与出身的老辣经验,带给了夏洛克那颗闲置许久的大脑一个又一个新的挑战。对于这一点,迈克罗夫特甚至称得上是感激雪莉的,对此他甚至不再介意雪莉身上的重重疑云

——直到在某个平安夜,迈克罗夫特戳破了雪莉的计谋之后,他从夏洛克的脸上发现了发自内心的感情。

这是对于被利用的愤怒,被背叛的失望与被戏耍的恼恨。对于迈克罗夫特来说,哪怕明天就发生了三战,也不会让他更加吃惊了。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个女人是如此轻易地就安抚了像是一头暴怒狮子般的夏洛克,就连他们的妈妈福尔摩斯夫人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直到此时,迈克罗夫特才真正重视起这个女人在他弟弟心里的分量。

他清楚地从夏洛克身上再次看见了感情的萌芽。

这不该由雪莉·李给予。这一点让迈克罗夫特格外心焦,他调取了上午雪莉·李扮演“莫佳娜”时的监控,心细如发的迈克罗夫特在自己的弟弟的脸上看到了刹那的震动与迷茫,而雪莉·李,作为亲密行为的发起人,她毫无羞涩,坦荡自然而眸光清明。

这个女人的性别认同障碍从来就没治愈过,她内心的“他”自然不可能给予夏洛克任何关于这方面感情上的回应!

迈克罗夫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弟心碎,或者是第二次封闭自我。

而夏洛克显然是已经开始动心了。在被利用之后不得不向他最讨厌的人(迈克罗夫特不情不愿地想)求助,这种在平时对夏洛克来说是奇耻大辱的失败,也抵不过对这个女人的担心。现在那个女人已经不需要亲自去安抚夏洛克了,自己的这个傻弟弟已经自动原谅了她!

迈克罗夫特的大脑中瞬间闪过了无数方案,每一条的最终目的都是不动声色地解决掉雪莉·李的威胁。可是再多的想法在他看向固执等待的弟弟的时候,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夏洛克的动心,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是雪莉不知道了。就连雷斯垂德与格莱森都能看得出来——所有情商正常的人恐怕都能看得出来那种微妙的不同!

算了。

迈克罗夫特心想。

至少她善良。

“善良”的李明夜在手术结束之后的麻醉中就被连人带床搬到了一个mi6布置的单人病房。臂丛麻(防和谐)醉加静脉麻(防和谐)醉的后果就是她一觉醒来已经打上了石膏,周围黑漆漆的,她躺在病床上,而夏洛克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中摆弄他的手机。

静脉麻(防和谐)醉的失效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体验。就像是突然间把人从一个无梦的睡眠中叫醒,而醒来的人却完全没有经过一场睡眠的感觉,大脑的清醒异常的快。而随之而来的剧痛与失血导致的寒冷疲惫又涌进了大脑,她立即发觉自己没有被用上镇痛泵,不免有些诧异。

说真的,这对迈克罗夫特来说是挺不寻常的,在镇痛泵中稍微放上一点甚至是完全在规定范围内的麻醉剂或者安定,就足以对她的大脑产生影响了——即使她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意志力,但是人抗不过药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正在此时,周围的黑暗中传来了夏洛克的一声冷哼:“雪莉·李,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身为一个体力与男性有最基本的差异的女人,还处于生理期导致的疲劳腹痛之中,你更不应该放纵自己对于暴力的冲动。”

所有的消息都已经从雷斯垂德与格莱森处得到了。夏洛克看过了现场的照片,米奇道格拉斯的尸体照片与尸检报告,他毫不费力地推理出了雪莉受伤的前因后果。

雪莉不知用何手段说服了莫兰与道格拉斯,使得她得到了清醒着被转移的对待。而这个狡猾凶残的女人在道格拉斯替她解开一端绕过沙发柱的手铐之时,快速用手铐的锁链部分勒住了道格拉斯的脖子,并挡在了匆忙掏出□□的莫兰眼前。

莫兰的□□改装过,推出子弹的动能比其他□□要少得多,这就导致了在近ju离的环境下,莫兰的枪杀伤力更高——他的子弹必然留在敌人的身体内部,通过动能翻滚与空腔效应撕裂着敌人的肉体,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对着一个轻轻松松的贯穿伤并且活蹦乱跳的敌人手足无措。

他们对峙了一会儿,然后谈崩了,莫兰开枪。

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莫兰的子弹打在道格拉斯的肋骨上,成功打断了道格拉斯的骨头,并在可怜挡箭牌的左肺形成了一个空腔,里头布满了形状漂亮的碎骨头。因为肌肉、骨骼、内脏的密度不同,这颗子弹形成了一定角度的扭转之后,还是从挡箭牌的后背穿了出来,并成功钉在了雪莉的左手上臂骨上。

这就是冲突的全部内容了。

李明夜“唔”了一声,失血的左手上臂一阵阵地传来冰冷的疼痛,但总体还在忍受范围内。她叹了口气:“莫兰先生不是一个喜欢认输的人,希望监狱能教给他这一优良的品质。”

实际上,当时的莫兰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看着对面把自己所有部位都隐藏在拼命挣扎却逐渐陷入窒息昏迷的道格拉斯身后的女人。他似乎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却最终释然了,反而有些轻松地笑了起来:“我的小女巫,你既然马上要回到那个多管闲事的大侦探身边了……那我倒是希望你能记得我,至少留个纪念?”

然后他就开枪了。

对于这种精神病的行为李明夜简直是无言以对,干脆就轻松地一笔带过了。

“我的录音笔怎么样了?”李明夜把莫兰丢到了一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随意地开口问道。

夏洛克皱了皱眉:“那不是录音笔,而是目前mi6研究出的最新一款微型录像机,被你放在那个地方录音简直是大材小用。”这个丝毫不把自己当作是女人的人把这直径不超过一厘米的扁圆形录像机别在了她胸罩的金属扣上,而她前扣胸罩完美地隐藏了这一点。在她进手术室前把所有衣物脱掉换手术服时,突然从胸罩扣子上解下来一个录像机,当时的医生护士们都惊呆了。

说到了这里,夏洛克道:“录像机被迈克罗夫特的人拿走了。”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不满:“这一次为了救你,我被迫答应了迈克罗夫特三件事。”

“哦,谢谢,我大致猜得到是什么了。”李明夜因为手臂上的痛楚苍白了脸,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就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急切地开口了:“我想抽烟。”

夏洛克冷漠地道:“你在做梦。”

“天哪,夏洛克!我可是驱散了伦敦西区无数的贵族子弟头上笼罩着的乌云的人,称得上是伦敦的无名英雄了,我应该得到远超过一根香烟的褒奖。”李明夜坏脾气地嚷嚷着,疼痛与女性经期的暴躁让她皱紧了眉,但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即使她已经尽力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这声音依然不算大。

夏洛克走到门口“啪”地一声打开了病房中的灯,他回头打量了一眼这间病房,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那么,我们的无名英雄——这间在全伦敦也排的上号的上等病房就是给你的褒奖。”

这的确是一间上等病房,显然是属于一家贵族私立医院的,否则病房的装修不会像是一所民宅一样。温馨的暖黄色和柔润的橙色、绿色为主基调的装修,两室一厅的布置,只有床头上的按铃与点滴架能说明这是一间病房。李明夜甚至眼尖地看到外间有一台42寸的液晶电视机与一套家庭影院。同样自己所躺着的柔软大床前也挂着一台壁挂电视,而床头柜上甚至还放了一束鲜花。

李明夜沉默了片刻,仍然固执地向夏洛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抿紧的嘴唇显露出绝不动摇的意味。

夏洛克哼了一声:“你的右手静脉正在注射头孢与骨肽等药物,如果你没有瞎的话。”

“夏洛克,你真是铁石心肠。”李明夜叹了口气。

“谢谢夸奖。”夏洛克毫不动摇。与此同时他对于自己内心的那一点点愉悦感到奇怪——是什么促使了多巴胺的分泌?他思考了片刻,把原因归结于雪莉的吃瘪,自己的愉悦是因为刚刚被利用之后又看到罪魁祸首愁眉苦脸的样子而导致的。

应当是这个原因,因为这几个小时之内再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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