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笼罩。
酒吧一条街逐渐恢复了活力,许多红男绿女开始出没。
祝汐的限量版骚包轿跑停在他打工的酒吧门口,惹来了不少的瞩目。
“哇,你看,这大几千万呢,什么有钱人开这车来的,好想认识一下啊!”
“嗨!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家酒吧,据说这酒吧会员制的,一般人都进不去!”
“我也听说了,据说今晚这里要开一个大派对,来得人非富即贵,扫脸入场的。”
“得得得,咱还是去一边的小酒吧混混吧。”
几个社会小青年在车和酒吧门口徘徊了好一会,终于还是离开了。
酒吧里,已经布置停当,圆形的主舞台上已经有乐队在调试自己的音响设备,还有一名妖娆的高挑美女调整着长杆麦克风。
祝汐什么活都不会干,晃晃悠悠的,但竟然也没有人说他。
似乎是被打过招呼。
几名酒吧的服务生同事对他也客客气气的,就和他说明晚上需要把端酒水的工作做好了就行。
早上见过祝汐的那名吧台小哥一边擦拭着洗干净的玻璃杯,一边和身边人说道:“也不知道晚上有谁被大股东看上,给特别贵宾的包间里端酒水。”
一名头顶小红毛的服务生说道:“是啊,那贵客不常来,一来给的小费无比阔绰,都够我一个月生活费呢!”
还有一名服务生对吧台小哥说道:“大哥,还得是你吧,之前不大多数是你端酒进去的吗?”
吧台小哥假谦虚了一下,“还好还好,说不定这次是你们谁。”
其他服务生听闻,也摩拳擦掌的,有的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装,跃跃欲试地想要摘得头筹。
这时候,领班终于来了,但是他是从大股东的休息室出来的。
他一出来,就指了指祝汐。
“新来的小朋友,今晚你来给贵客端酒。”
祝汐刚失手打破了一个玻璃杯。
玻璃淬响的声音垫着大家的惊呼,形成了一个颇有仪式感的认命通知。
“什么啊,也太好运气了吧。”
“才刚来,就可以拿到高额小费了。”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领班挥了挥手,“去去去,都去干活去。”
随后,他转向祝汐,“你来,和我领一下制服。”
“哦。”祝汐将手里的玻璃杯残破的高脚递给了身边人,举步就跟上了。
领班七拐八拐,带他往更衣间走去。
祝汐趁机问道:“今晚的贵宾,是什么人物啊?”
领班明显不想多说什么,就开始含混其词:“据说是个大人物,是我们大股东的朋友。”
卿晨书的朋友?
“商界的人吗?”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来头不小。”
领班停了停,继续说道:“但是我需要把话说在前面,这位贵宾不喜欢别人多说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小心伺候着。”
小心伺候。
不就是端茶递水的工种,还需要伺候人么?
但是估计是他想多了,于是祝汐闷闷地说道:“哦,知道了。”
两个人说话间,看已经到了更衣间。
“喏,这个是你今晚的制服。”领班从一个大盒子里抽出来递给他。
制服被叠的整齐,包在包装袋里。
从透明包装能看见制服上面竟然还有俩毛球球。
还是可爱款的?
祝汐谢过领班,目送领班出去以后,就开始拆自己的制服。
全新的制服,衣料摸起来手感非常好,感觉价格应该不便宜。
卿晨书可还真是下血本啊!
还没有完全打开衣服,祝汐随手一翻,把衣服领口的商标翻了出来。
一看品牌,和羌夜永给他戴的颈环是同一家大牌的。
祝汐抖一抖。
随后他镇定下来。
妈的,看见个品牌而已,为什么会想起羌夜永啊!
待到他把整件制服都拆了出来,那才是真的震惊到了。
兔兔兔……
兔女郎?!!
。
祝家大宅。
晚饭都吃完了,今天晚上没有额外的聊天环节。
姑妈和太奶奶都十分识趣,叨叨着要出去散步消食,把主场让给了他们。
大厅的挑高很高,显得空荡荡的。
祝羽端坐在那里,坐的板正,一丝不苟的挺着腰,今天腿也没抖。
但是他的双手按在自己的双膝上,开始轻轻的搓。
陆北眼睛一斜,把一切尽收眼底。
随后,他收回目光。
“咳!不早了,回房吧。”
祝羽立刻就站了起来,起身时候的动作之快,那种急迫感是掩藏不住的。
陆北没跟着他一起站起来。
他坐得四平八稳,手里端着剧本。
“但是我还要看剧本。”
“要不,你先回去?”
祝羽一下就挪不动步子了。
“要不,你回卧室看?”
陆北嘴角挑了一下,桃花眼一撩,眼中一泓春水荡了荡。
“那怎么行,我马上要进组的人。”
“业务第一位。”
祝羽眼尾绷得有点红,他敛目蹲身下来,拉住了陆北的手。
“宝宝,你马上要进组了,会很久见不到你的。”
一米九的总裁蹲在自己身前,眼睛里都是恳切,怎么看怎么解恨。
陆北扬了扬下巴。
“回房看剧本也不是不可以……”
停了停,他盯着祝羽眼睛里亮起的光,然后说道:“但是什么规矩都要听我的。”
祝羽立刻说道:“行。”
陆北眨巴了眨巴眼睛,“不能耍赖,否则我立刻连夜进组。”
说着,陆北摸到了祝羽的手腕,白嫩的手指尖敲了敲他手表的表盘。
叩叩叩三声——
这就很说明问题。
总裁的花招败露了。
但是祝羽为了哄陆北回房间,还是很配合的。
“好,都听你的。”
说话间,他自己摘了自己的手表,将昂贵的宇舶大爆炸当杂物一样丢到了沙发的另一侧,再也不看一眼。
陆北合上了手里的剧本,站了起来,身段清矍特别好看。
“嗯,昨晚看你健身不错,晚上可以当即兴节目给我再次表演一下。”
说完,他转身就往卧室走,藏住了嘴角那控制不住的上扬。
祝羽初时一愣,但很快地,他就恢复了神色。
盯着陆北清瘦的身段,眼睛的目光在那惊艳的腰臀之中梭巡,最后定格在如天鹅颈项的白皙脖子。
他没有说话,眸色暗淡又深沉,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
他走过去从放在玄关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包装盒。
用修长的食中二指夹着镭射反光的盒子,塞进裤兜里。
随后,他依旧眼角红通通的,低沉着目光,举步跟了上去。
总裁大人。
饥肠辘辘。
。
祝汐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就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
刚好吧台小哥路过,祝汐连忙喊住了他。
“嘿!哥们儿!”
“我有个事儿问一下!”
吧台小哥停下脚步,朝他看过来。
祝汐依旧是用门掩着自己的身子,露出个脑袋。
“你们这……制服都这么劲爆的吗?”
吧台小哥也不知道被抢了活儿有气还是怎么着,总之脸上有了几分不耐烦。
“哥们儿,我又没拿到制服,我怎么知道。”
是,你没拿到,但是自己也不能展示给你看啊!
祝汐嘴角抽抽,换了一种问法。
“那每次开派对,都是特殊制服吗?”
吧台小哥点点头,语气有所缓和。
“是,每次的主题都是不同的,比如上次,是海底生物主题,满场的美人鱼。
“上上次,是巴黎歌剧院,好多黑白天鹅。”
“今晚的主题是梦幻兔。”
这下问题就有答案了,祝汐谢过了吧台小哥,又缩回了更衣室。
他确实已经把衣服换了,站在镜子前面,越看越羞耻。
黑色的连身泳衣绷着他的曲线,偏偏屁屁上还有一个毛茸茸又圆滚滚的兔子尾巴。
同样色系的网袜缠绕在他的双腿上,下面搭配正红色的亮面高跟鞋。
还配了一副到小臂关节的白色缎子手套。
妈呀,这也太劲爆了吧!!
祝汐脸红了,侧过身撅起屁屁看上面的毛球球。
他头顶上的兔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坠一坠的,和脖子上的假领子上的毛球球是一款的。
自己就要穿成这样,端着酒水去见那个所谓的什么大人物?
但是和人家拍胸脯的话都说了,现在逃走不是自己打脸吗?
祝汐想了想,把心一横。
去他妈的,有什么不敢的,老子连羌夜永的脖子都咬烂过,穿个高跟鞋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一腔雄心壮志是不假,但是祝汐本性也怂。
他本来想就这样走出去,但是转念一想,又退了回来。
他随手一摸,在一边给他摸出来了一个面具,直接扣在了脸上。
好了,这下没人认得出来了。
他端着酒水,穿着红色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就朝贵宾包间走去。
他想的很简单,就是把酒一放,赶快出来就行。
反正他也不想要什么小费。
此时的vip包间里。
卿晨书正在抽烟,看见门外进来一个男人,他立刻站了起来。
“羌公子,你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
羌夜永的脖子上还贴了一块纱布,神情比平时冷多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总觉得绷着一股气。
卿晨书的目光落在上面,然后立刻问道。
“大公子爷,你这脖子怎么了?”
羌夜永皮肤白,显得本就深邃的眼眸颜色更重。
他一抬眼皮,冷冷地说:“被狗咬了。”
卿晨书淡淡一笑,也不拆穿,但是开了一句心照不宣的玩笑。
“兔子咬的吧?”
羌夜永不置可否,看着空荡荡的包间,对包间里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的活人说道:“人呢?”
卿晨书不用问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一会儿就来。”
他停了停,继续说道:“等你见到他,就知道哥们儿对你有多好了。”
“这样单纯的甜‘妞’可不多见。”
羌夜永站在那里,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情绪变化。
但是语气变重了。
“别乱来。”
“知道了,有分寸。”
也许是作为整件事情的策划和推动者,卿晨书知道自己留下来有碍观瞻,于是主动说道:“我还要去派对上招呼几个朋友,你们一会随意。”
本来已经走出去两步了,卿晨书又倒了回来。
“我这做过特殊装潢处理,隔音特别好。”
“好好玩。”
说完,卿晨书挑眉笑了笑,关门出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祝汐才艰难地维持着平衡,端着托盘,来到了包间的门口。
他敲了敲门。
“客人你好,送酒水。”
没人回应他,祝汐又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包间里光线晦暗,投影屏幕上亮着光,玻璃球镭射光四处洒着光怪陆离。
有个人坐在沙发上,但是却看不清样貌。
只有一个人。
祝汐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反正他觉得自己戴了面具,无所畏惧。
“客人,你的酒。”
由于蹲不稳,他只能跪在桌前,将托盘里的酒一样样拿下来。
他生得瘦,腿也细,双膝并拢跪在那里,姿态就是一个乖的要命的鸭子跪。
同时,屁屁上的那个兔子短尾巴搭在红色高跟鞋的鞋尾。
一红一白煞是好看。
祝汐一瓶一瓶的摆酒,胳膊都酸了。
一个人喝的了这么多酒么?
他还在心里纳闷,但不敢抬头,只能低敛着眉眼,长长的睫毛从面具的孔里伸出来,颤颤的。
坐在暗影里的人喉结动了动。
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