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花从没想到,再次与林爱军见面,竟然是这种尴尬的场面。
自从知道齐阳飞不举后,杨六花就后悔了。但当时她还能安慰自己,至少她现在不缺吃缺喝,日子过得已经比大部分好了。
可后来……
她没想到,齐阳飞竟然是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这场婚姻之于她就好比地狱。
从她一只脚迈进来时,便已经失去了回头的能力,只能越陷越深,每天活在恐惧之中。
而与之相反,被她无情抛弃的林爱军却活得越来越好。
他根本不是瘸子,也不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甚至一跃成为警察局的副局长!齐阳飞一个厂干事,哪里比得上警察局副局?!
两者根本毫无可比性。
林爱军过得越来越好,四十岁的人了,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出头,多得是女人想要嫁给他,吃香得很。而她呢,却活得越来越难受,如今再看,不像是林爱军的前妻,倒像是他的长辈!
这些年来,杨六花排斥有关林爱军的事情,可又忍不住想要去关注。
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的。
县城不大,若是想见面,其实并不难。
可杨六花不愿意,她不想让林爱军看不起自己,也不想被别人看笑话。
因此,这些年来,她一直躲着林爱军走。
可如今……
看着面前身着警服的高大男人,杨六花不禁有些痴了。
他比以前更好看了。
她本能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忽地又想起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又忙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下去。
可林爱军却并未朝她看上一眼。
而是面对齐阳飞,公事公办直接问道:“这三个姑娘,你们认识吧?”
齐阳飞点头道:“认识,她们是我闺女的同学。”
“她们都死了,这事儿知道吗?”
“当然知道。”齐阳飞叹气,“也不知这三个女孩子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她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死了,父母该怎么办?该有多痛苦?这事儿一出来,我们厂里气氛都不好了,这三个孩子的家里天天哭,大家心里也不好受。”
“警察同志,你们问这些是干什么?”齐阳飞像是想起什么,惊讶道,“难道这三个孩子不是自杀?我就说嘛,这三孩子平时也没有出什么事啊,咋就突然想不开了。”
林爱军看了他一眼,才道:“不错,她们不是寻常的自杀,我们怀疑有人迫害。”
齐阳飞一听,立刻义愤填膺道:“原来如此!这个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连十几岁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警察同志,你们一定得快点把凶手抓住,还大家一个公道!”
“当然。”林爱军言简意赅,朝他身后的客卧看了看,“你女儿与受害者是同学对吧,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
齐阳飞一听,有些为难道:“警察同志,实不相瞒。我家小美因为这事儿,已经被吓病了,好几天没去上学了。她们虽然是同学,可我闺女也就是个普通学生,哪里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不是你说得算的,先问了情况再说。”林爱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齐阳飞犹豫了一下,才道:“行,那警察同志跟我进来吧。我闺女在屋里,这几天生了病,躺床了。”
客卧里。
齐阳飞的女儿齐小美正睡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便有些惊恐地朝后面缩了缩。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消瘦苍白,看上去没有十几岁小姑娘的朝气。
“小美,你不要怕。这几个是警察叔叔,他们有点事想问你。”齐阳飞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如实说就行了。”
齐小美微微抖了一下。
弧度很小,几乎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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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鸣也就二十出头,正是年轻精神的年纪,又穿着一身警服,越发显得意气风发。虽然长相不算太精致,但也是个英俊小伙子。
又是个警察,身姿挺拔,眉目正直。
与林绫站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
“路鸣哥,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去我家吃一点,反正顺路。”林绫想着人都要送她回家了,基于礼貌,还是要招呼一声的。
去林家吃饭?
路鸣心中一喜,那岂不是既能与林绫多待一会儿,还能尝到她的手艺?
这可是大好事啊!
“那我……”
“姐姐,我来接你。”路鸣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一道微哑的男音打断,他转头,看到了漫步而来的顾柏。
青年站在他身前,微微垂头看着他,唇角浮起了浅淡的弧度:“路哥,谢谢你送我姐姐出来。”
路鸣本身就已经很高了。
但绕是如此,竟然也比顾柏矮了几公分。
青年看他时,明明脸上带着客气有礼的笑,但垂头的那一瞬,却秘莫名带了丝居高临下。不知为什么,路鸣甚至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但再看去时,青年却已经收回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林绫:“你出来给林叔送饭,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