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说自话且不听人劝的织田信长,前往十年前的计划莫名就这么被定了下来,留给赖光的问题只剩带哪振刀剑一同前往。
付丧神们每到这个时候总是特别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要在赖光面前大显身手。信长无聊的看了眼凑到赖光身边请战的短刀们,忽然冷哼一声:“母鸡和一群小鸡仔。”
信长的声音没有压低,因此在场的付丧神都听得一清二楚。赖光抚摸五虎退脑袋的手一僵,像是生锈的铁件一样缓慢的扭过头,看向粗鲁的坐在窗台上晃着腿的青年,第无数次质疑自家知书达理的祖父究竟如何看上了举止粗犷的“尾张傻瓜”。
见和室内气氛尴尬,烛台切体贴的出面打破新旧主人间的沉默,用“参观源经基的房间”作诱饵把信长,连带长谷部、宗三都带离了主殿。
见魔王四人组兴冲冲的跟着烛台切冲了出去,赖光揉了揉眉角长舒一口气,放松的搂住怀里的薄香拨弄着对方的金发,在一一确认面前请战的付丧神后沉吟片刻,终于宣布了最终前往十年前的名单。
赖光,博雅。
髭切,膝丸,三日月宗近,小狐丸,一期一振,药研藤四郎。
还有跟随织田信长的压切长谷部和宗三左文字。
总共三人八振。
名单宣布之后,没被选上的粟田口短刀们垂头丧气的围在赖光身边轮流求安抚,几振被点名的成年太刀则毫不意外的站在一旁,互相不甘示弱的瞪视。见状,倒挂在梁上的鹤丸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不正经的叼着一根稻草含混的说道:“唔啊,源氏、三条、粟田口和织田系各两振么,怎么说呢,主殿的选择还真是毫无惊吓啊。”
似乎是听到了鹤丸的抱怨,赖光在粟田口短刀的包围下忽然抬头,对着侧卧在梁上的鹤丸展颜一笑:“这么说起来,前些日子鹤丸殿下参与的百鬼夜行事件赖光还没有调查清楚。这次离开平安京,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真是对委托赖光的藤原殿下很是愧疚。”
鹤丸闻言背后瞬间发冷。果然见一期一振接过赖光的话题:“既然如此,那就把调查的工作交给粟田口刀派吧。”
跃跃欲试的短刀们听到自己可以为主人分忧,立刻爆发了充满斗志的欢呼。赖光见状勾着嘴角,恶意的看向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鹤丸:“哎呀,那就麻烦鹤丸殿下配合粟田口诸位了。”
等一群小孩子拖着鹤丸走出和室,室内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在方才信长与赖光交谈中一直沉默的三日月盯着赖光严肃的侧颜半晌,终于幽幽开口打破了寂静:“所以家主对方才信长公的话信了几分?”
赖光端起手边的茶盏,在众人目光下缓缓垂下眼帘:“实话讲,若不是在座诸君都能为织田殿下证明身份,方才织田殿下的话赖光一句也不信。”
“哈哈哈,”三日月闻言抬起袖口,半掩住勾起的嘴角,“也就是说家主现在也只相信信长公表明身份的话了?”
赖光不慌不忙的轻啜一口手中热茶,透过弥漫的热气,青年的表情一时模糊不清:“织田殿下的故事虽然动听,但最重要的事情却半分没有提及。且不说以人类之身,却保持面容不老,或是未卜先知多次前来救助这等奇事;单只是从战国时代来到平安时代这一点,据我所知,可就只有‘审神者’才能做到啊。”
骤然听到“审神者”的名号,在场的刀剑男士均是眉头一簇,显然是想起了被欺辱的过去。
“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答应信长公的要求回溯过去?”一期一振显然是不解赖光冒险的选择,皱着眉疑惑的看向赖光。
赖光闻言手掌一颤,惹得茶盏中水波翻腾。一旁的髭切见状连忙俯身,就着赖光的手笑嘻嘻的吞了口茶汤,将赖光的失误掩饰过去。
见其他付丧神果然被自己的无赖举动吸引注意,并没有注意到赖光的失常,髭切一边不动声色的握住赖光冰冷的指尖,一边懒洋洋的敷衍道:“这个嘛,一方面织田殿下虽然可疑,但解决红叶狩之事迫在眉睫,我们既然没有线索,尝试下织田殿下的办法也未尝不可。”
“而另一方面嘛,”髭切拖着长长的尾音,忽然对着一众同僚无辜的笑了笑,“自然是因为家主想要带我见见父亲大人啦。”
眼见兄长不仅甜蜜的说出不知耻的话语,还炫耀性的举起自己和赖光相握的手,一旁的膝丸无奈的捂住脸,只觉得一阵阵杀气从其他付丧神身上不断涌出。
髭切却犹嫌刺激不够,蜂蜜色的猫眼闪了闪,又自顾自的说下去:“说起来我还是被父亲大人亲自赠予家主的呢,这么算起来,我与家主也算是经过父母指定的,家主你可不能轻易抛弃我了。”
眼见髭切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赖光无奈的挥手让众人各自散去,只留髭切一人陪在身旁。
待最后一位的膝丸体贴的关上格子门后,赖光瞬间无力的靠在髭切怀里,头深深埋在男人胸前不肯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