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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薛邑至秦国他们行程紧凑足足赶到大半个月,而终于不再是山林荒土便是峡谷山坡,终于能瞧见大片建筑跟人烟城镇时,陈白起此时就跟腌泡菜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臭味道。
当然,其它人基本上都一样,甚至更臭。
陈白起望着“臭味相投”的众人,她发现她离她想象中“德厚流光”的战国第一谋士越来越远了,却越来越接地气了。
来到秦国咸阳城,城分内城与外城,而外城**有南门、北门与西门,筑有冀阙,城中栋立着大小夯土建筑,高矮不一,有高台建筑亦有砖瓦平房,街道两旁挂着迎风而荡的布牌,写着冶铜、铸铁、制陶、制骨等作坊,亦有直接铺席于两旁叫卖陶器、小麦、种子或一些草鞋、蓑衣等。
来到咸阳城的陈白起他们皆一身灰头土脸,但与普通进出的平民相比,仍旧瞧得出来有着不一样的气势不凡,再加上他们皆佩有剑器,守城的士兵不敢随意盘问,在关戍他们出示过通关文碟,然后便顺利达到咸阳城中。
一迈入咸阳城便感受到城中的繁华昌盛,街市上人头攒动,空气中不再是山林的树木与泥土气息,这让久违人烟的陈白起十分怀念。
“我们一行人的目标太大,暂时先散开行动四处打听一下主公的位置,在入夜前再于北城夹马道汇合。”苏放于城门口安排了一下进城事宜。
其它人没有意见。
陈白起想了想道:“不如二人或三人一组,这样能及时传递消息,也能以防万一。”
苏放颔首,笑眯眯地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
“可以,我与一组,其它人则自行组队吧。”
说完,不等陈白起与其它人的反应,便拖着陈白起朝街道的人流迅速挤去。
而姒姜颦了颦眉,想都没想,直接便跟在两人身后而去。
他根本不会听苏放的话,他不会与任何人组队,陈白起去哪里他便在哪里。
而狗二倒也想跟去,可见那边人数已经充足,再加上这三人的关系看起来还挺复杂了,他便也不去凑这热闹了,自己找了个老实巴交的剑客便一块儿组队去了。
要说苏放这段时间赶路他倒是很少与陈白起私下有过接触,也或许是姒姜一路粘得紧,他们两人也甚少有机会独处,而一到咸阳,他却忽然改变了态度,拖着她便一块儿行动,这令陈白起不解。
像看透了陈白起的心理活动,苏放道:“陈焕仙,三老他们久居薛邑甚少出门,估计怕是没有听过的大名,但我却恰好近日正在抓拿樾麓逃犯,恰好名单上有的名字。”
陈白起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停止了挣扎。
“乖乖跟我走,我倒不在意是何身份,反正是三老考核进来的人,哪怕是樾麓弟子估计也不会被入大狱了。”
况且,名单上的名字,不知为何被上头给划掉了。
所以,苏放对“陈焕仙”此人十分好奇。
任他携着她一块儿朝咸阳城的一小巷走去,陈白起心忖,他既知她的身份,为何当初不拆穿?她既然敢用真名来“应聘”田府,自然有方法应对,只是这苏放的行为挺令人费解的,他明知她是樾麓弟子孟尝君的抓捕对象,却替她隐瞒,居心何在?
这时一挂牌“制陶”的作坊木门被猛地打开,从里伸出一双手一下将苏放与陈白起两人一同给拽了进屋。
陈白起在这过程中倒是没有多激烈的举动,因为苏放事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进了屋子,便觉得空气一下便热了起来,原来在屋子里面修挖了一个拱起的“土包”,里面正烧着大火,火光将整个屋子都照得通亮发红。
“苏先生,来了。”
方才将他们拽进屋的是一个头骡一髻的青年汉子,年龄大约24、5岁,皮肤黝黑,五官端正,有着一口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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