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沉吟片刻,方正色道:“接下来我与讲的这件事情,须得承诺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陈白起笑了一下,她一双夜色中嵬嵬生辉的眼睛弯一弯:“焕仙可以发誓。”
莫成见她举起手时,出声道:“我不信什么神鬼之言,若违背了承诺,不过一剑罢了。”
最后一句,他声音徒然带了金器的冰冷寒森之意。
陈白起却没在意,因为她此时便处于负面底温状态中,她低声呢喃道:“不信啊……”为什么不信,万人真有鬼呢?
“说什么?”莫成没听清。
陈白起收敛起神色,声量放大道:“现在莫大人可以讲了?”
莫成走近几步,却见陈白起竟随之退后几步。
他站定,不满瞪着她:“退什么?”
陈白起眨了一下眼睛,颇为无辜地反问:“那走过来做什么?”
莫成忍耐地呼了口气,讥起嘴角要笑不笑道:“这件事情很重要,需得秘密交谈,离得如此之远,是生怕无人知晓吗?”
可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陈白起,她驳道:“此地荒郊野外,且还是一处生人勿进的坟地,便是因此地僻静且夜晚无人敢靠近方带我来的,又何必担心会遭人窃听?”
陈白起一番有条不紊的话说得莫成一时哑口无言,额冒青筋。
“即便如此,江湖人行事讲求小心行事,赶紧过来便是,废话少说!”莫成速度极快,一道残影便在陈白起根本来不及反应时,已被其抓住一条胳膊。
顿时陈白起脸色微变,内见她身边围绕的黑色阴气极速地钻入了莫成的体内,而莫成此刻则诧异地看向她。
“身上……为何如此冰冷?”
话刚说完,便被陈白起迅速挡开了手。
“无碍,只是有些冷罢了。”陈白起看了他两眼,见他并无什么异样,方暗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并不知道这些阴气入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见莫成不似有什么难受不舒服的地方,只怕是影响不大。
而莫成见陈白起模样的确不像是有什么事情,便也不在关注此事,他视线放着虚茫夜空,似在斟酌似在犹豫,许久,终于道出:“十二年前,在墨家中出现了一个叛徒,一个不知底细或者是某个组织的人潜伏了进来,我需要帮我查出此人。”
陈白起一听便讶异地抬起眼来。
叛徒?
既定义为叛徒则表示他(她)定做出了有害于墨家之事。
“墨家弟子三千,且分散各地,我如何去查?”陈白起一听这事便觉为难了。
莫成却道:“我心中已有可疑人选,只需替我在这些人中一一甄别即可。”
“是谁?”
莫成则道:“不急,等去六国会盟期间,我便会安排他们跟随左右,我会给二个月的时间,替我查清楚这几个人究竟谁有问题。”
系统:支线任务——墨家叛徒,莫成查出十二年前一桩旧事与墨家几名嫌疑犯有关,希望从中找出幕后黑手,接受/拒绝?
陈白起没着急接受,而是盯着他的眼睛道:“既已找出有嫌疑之人,为何不自己去查?”
莫成早知她会这样问,便道:“当年之事我亦在现场,只怕一靠近他们便会心生警觉,想从他们言语神色中查探出蛛丝马迹十分困难,此人既能隐藏于墨家十数年,不被任何人发现,则表示他各方面的忍耐力都非同寻常,懂得得摄魂之术,为人又聪明敏锐,如今又是墨家掌印,想要接近他们套取真话便简单许多。”
陈白起想了想,问道:“既然想让我查人,那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莫成将手上的帷帽重新戴上,面容与皂纱下阴阴翳翳,连翡翠般眸子都一并蒙了一层灰色。
“这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当初钜子收了我与师弟为关门弟子,便一直于谷中闭关,唯有一年一次各方统领与七部率亲传弟子前来谷中汇报事情,方会开山谢客,却不料就在十二年前一次开山期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白起默声静听,虽知这开头便有后面大有文章,却不知究竟是何事。
莫成忆起往事,面色沉凝似雨,道:“那日行宴,众墨齐聚一堂,钜子因不胜酒力,便提前回房歇息,我于宴上招呼众人,而师弟则去照顾钜子,却不料有人竟给钜子下毒,只是阴差阳错地被师弟给挡了,当时迷迷糊糊的钜子惊醒后,立即替师弟运功逼毒,但那毒性着实狠毒,最后虽救下师弟的性命,但他却因毒性太猛导致下身瘫痪……他醒来后,也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段记忆,经行查明,他这是被人施了巫族的摄魂术,后来我们也查了许久,却始终查不到下毒之人与施展巫族摄魂术之人……”
这样说来,这件事情岂不是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但如今她倒是明白为何这次“钜子令”争夺赛出现如此多变故,最后一道出题者也为何从钜子变成了莫成。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明查暗访地查探真相,如今才终于有了眉目……
“此事过去甚久,不妨多给我些时日,又何必急于将事情安排在六国会盟期间?”六国会盟于她而言,事关重大,她需集中精力关注各国意向跟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