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骑与北漠死地之间曾有着一段解不开的旧仇,是以双方一直都是敌对的存在,死地的人不擅长打斗,是以靠武力一直打不赢黑骑,而黑骑的人又无法进入处处充满障毒之气的死地,因此双方虽因仇怨而敌视甚久,却一直没有正式打起来。
勋翟等人看到这样的主公自然心痛到无以复加,是以黑骑头领的话他们充耳不闻。
他猜到又如何?
为了主公,他们宁可负尽天下人!
而黑骑兵这边已经知道了楚军一直从漠北追杀他们到蒲州的真相后,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简直恨不能直接杀进死地与那些人同归于尽!
简直歹毒啊!
杀不了他们,便利用楚军来害他们!
事关楚王的生死,他们如今也知为何勋翟等人态度如此坚决,当然也知道哪怕绑着牙索来威胁也无济于事了。
因为在勋翟他们心中,与楚王相比,牙索的价值不提一提。
黑骑头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祸端来自于死地,死地拿他们的命来谈交易,如今他算是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他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心中恨意与恼怒升起,想都没想,举起长刀便直接砍向牙索。
他想着,哪怕最终在劫难逃,也要多拉一个垫背的上路,不管如何,能让楚沧月他们事后痛苦悔恨一下也是好的。
然而,刀锋不过刚贴近牙索那张煞白傻呆了的脸时,黑骑头领就感觉到一股不容忽略的寒意靠近了他,他浑身难皮疙瘩冒起,立即反身一劈,挥了道空,只见眼前似有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他腹部便传来一计剧痛,他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整个身子躬了起来,刀也掉落在地。
“头领!”
他身旁的黑骑兵没有看到任何人,却见自家头领好像受了什么重击,一下痛得脸红脖子粗地捂着腹部倒退,他们惊声围上前。
他们的注意力一下都放在了黑骑头领身上,而被人忽略的牙索却是刚从死里逃生,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闻一道不轻不漫、不急不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过是才分开一会儿,便将自己弄得这么惨,险些连命都丢了。”
牙索感觉有人在给他松绑,然后他被一道力气提站了起来,他死寂黯淡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惊喜:“影子,是?!”
牙索听出她的声音了。
甚至,他一转头……竟也看到她的人了?
他神色怔仲,有些意外。
她就这样悄然无息地站在他身边,戴着一张白惨惨的面具,面具没有任何的花纹跟颜色,只露出一双轻侧绮绯的桃花眼……
她的确如他先前所猜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子,但比他想象中还有小,她身量娇小而纤瘦,甚至不及他肩高。
可这样的她,在他眼中却一下又是那样强大与神秘。
他眼中一时有着复杂跟难堪。
对比起他的无能与狼狈不堪,她每次出现都如同天神一般强大。
“不是我,还能是谁?”
他关系着她的主线任务,她自是不能不关他的。
她瞥到他腿上血淋淋的伤口,淡淡道:“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让不要冲动,偏生不听。”
牙索本来心底挺开心的,但听了这话却有些脑羞道:“是谁的老人啊!”
小丫头片子,明明看着比他还小,偏还当上他的老辈人了!
“说呢?”她似笑非笑。
牙索正想反驳,却忽地脸色一变,尖叫道:“小心身后?!”
他紧急时想推开她,但用尽身力气却发现……没推动。
牙索:“……”
陈白起自然不需要一个伤患替她忧心,她的头轻松一偏便避开了一计后方偷袭的刀锋,用指一弹,噹一声,那厚实的刀刃便裂了道纹路急剧颤动,令人握不住的力道。
陈白起的出现一下打破了先前的僵局,无论是黑骑兵这方还是勋翟他们都是惊诧不已,但同时也都有了动作。
黑骑兵在她现身那一刻,便感觉到了威胁,这是他们战场上用血洗礼出来的直觉,自然第一时间想趁其不备将其除之而后快,而勋翟他们见她出手救了牙索,虽不知其用意身份,但一时便也没了顾及,当机立断加入了战局。
陈白起将腿脚不便的牙索直接推向勋翟他们的方向,一转身时,虎口处已握有一把短刀。
“杀人者人恒杀之,们施加在别人身上的苦痛与鲜血,早被命里明码标价,如今该是要偿还的时候了。”
她轻妙温婉的声音像夜莺啼唱一样在黑夜之中显得如此好听,那是与男子粗犷清悦不同的娇脆明丽。
黑骑兵都眼神惊疑不定地盯着眼前这个莫名便凭空出现的人,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却能给人一种深不可测感觉的姑子。
她是何人?
为何会出手救走牙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