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戎王离开楚王宫后,陈患只送到宫门处,身边再无旁人,他脸上的慌急与沉重便全然不见,他一个利落动作便翻身上了马,率领着一队北戎军片刻不歇,一路乘风疾驰地出了郢都城,然则,却在空无一人的山道口处骤然勒马急停。
他忽地情绪癫狂,朝着陡峭山壁处高吼一声“啊——”
“啊——”
“——啊啊!”
回声嘹亮,不断徘徊。
“王——”他的属下不禁惊愕。
北戎王嘶吼完后,粗重喘息如牛,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攥紧了手中缰绳咯吱作响,哑道“……终究还是做了,只盼这一次的决定,不会是一个错误!”
他为了一个期望的未来而赌上了一切,若不能够赢,他与他的族人们都将为此付巨大的出代价,甚至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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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戎王离开一段时间后,陈患回来回禀“国君,北戎王并无甚异常,在离城之后,亦是一刻不歇地疾奔赶往驻地,并无与任何可疑之人接触,他的一切行为皆有迹可寻,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沧月闻言后,却没有对他这番结论有任何表示,只淡淡道“继续派人监查着。”
陈患没想到国君竟如此谨慎,他垂下眼,拱手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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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节
在这一日,各地都有祭拜祖先与感恩秋季丰收的祭祀活动,楚国亦不例外,原本这一天该是热闹且喜庆,朝野上下一片欢腾之景,然而,一切的平和景象都被一名红衣骑士疾驰骏马箭一般到来郢都而打破。
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不胫而走——楚国北境驻地防线被破,敌军毒计夜袭,北戎短短十来日便沦为敌军刀下亡魂,如今楚国后方竟是门户大开,任人踩踏。
楚沧月自然是第一个听闻此事的人,他半晌没有动作,而是目前沉沉地盯着窗外秋风瑟瑟,天气越来越冷了,凉飕飕地不止刮入人心发寒。
书房中的其它朝中重臣都脸色阴沉,如散不去的阴翳之云罩在头顶。
良久,楚沧月撤回视线,望向陈患“北戎王如今何在?”
陈患皱眉“沿路的暗线来报,他倒是除了累极疲倦方眠,其余时间皆全力赶路,但按路程来计算只怕还没有赶到北戎。”
楚沧月闻言,波澜不兴,语气此刻竟是十分平淡“也就是说,对方在他方方一离开北戎,便趁机发动攻势拿下了北地草原?”
“这怎么可能?”勋翟也是打战的人,他不相信十几万兵力竟如此不堪一击。
公孙长良脸色一变“北戎叛变了?”
廉光却有疑虑“可他若是叛变,又何必如此真诚实意地跑这一趟,他全力赶回,对方却像是算准了他的行动而备战迅猛,只怕是督军不严,既看不破对方的意图,反而遭人利用前来郢都拖延了时机。对方能如此迅速收拢北境,据说那人是趁着北戎王不在,手持王令妖言蛊惑,令北戎军大部分人反叛,这才短短十日攻破驻防。”
北戎王一走,北戎群龙无首,被人一鼓动便遭了计。
“持王令者是谁?”
此人绝对是个关键人物,毕竟哪怕有“王令”可号令北戎军驱使,但前提是对方能够信服于北戎族。
陈患道“对方将消息隐瞒得很紧,还没有查出,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了。”
“怎么回事?”公孙长良有种不详的预感。
陈患看了一眼楚沧月,才道“寿春斥候来报,对方率领着约二十万大军朝着寿春进发,显然已经打算攻城。”
他们顿时震怒。
区区二十万大军竟然如此嚣张猖獗?!
勋翟第一个站出来,抱拳凛声如霜道“国君,臣愿请令挂帅出征!”
楚沧月没有第一时间应肯,而是眸光幽沉,对他们道“此事处处蹊跷,诸多疑点尚未理清,孤自知事态迫在眉睫,但欲速则不达,今日且各自冷静思虑一番,明日早朝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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