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共靠着收银台百无聊赖的等着店里仅剩的一桌小情侣离开。并提醒陶小小：“小小，到点了。”
陶小小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已经领会暗示，她麻溜地跑到开关处，关了店里的几个主灯，只留下几盏吊灯昏昏暗暗的亮着。
林共刚开店那会和blazing提过，说总有一些小情侣到了关门时间还坐在店里腻腻歪歪不肯走。当时blazing就教了他这招。
按blazing的原话就是，这是在暗示客人，灯都不亮了，店要准备关门了，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事实证明，这招特别有用，自从实施以来，从来没出现过拖班，到点就下班，利落得很。
但偶尔也有不灵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林共懒洋洋从柜台后起身，走到那对小情侣旁边，屈指敲了敲桌子，戏谑道：“兄弟，我们要下班了。”说着又努努嘴示意男生朝陶小小看去，“小姑娘眼巴巴等着呢。”
小情侣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真看见店员姑娘睁着双溜圆的鹿眼望着这边。
店里光线昏暗，那双眼却漆黑透亮，直逼得两人收回视线，再看向对方时双双红了脸。
女生有些窘迫不知所措，男生低声向林共说了句抱歉，红着脸牵起女生的手出了门。
少年人之间的恋爱，青涩又令人羡慕。他们没有青年人之间的算计和得过且过，有的只有一身无畏的蠢劲和热情，温温吞吞又焮天铄地的燃烧着。
林共突然有些感慨，他掏出手机给blazing发消息。
“年轻真好啊，谈恋爱真好啊。”
那边没有回复，估计在忙。林共看着私信页面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点了撤回。
blazing是他三年前在微博认识的一个养花博主，两人聊得来，时间久了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林共核对完一天的营业额，准备让陶小小下班，却发现她还机械地保持着擦机器的动作神游天外。
“小小，想什么呢？”林共高声道。
陶小小被吓得身子一抖，条件反射就要扔机器，林共早瞄着时机就等现在，伸手稳稳接住机器，嘴上不肯饶人：“别跟栓子一样毛手毛脚的，这机子我将近一千五买来的。”
说完又觉得话不够体贴，太市侩，添补了一句：“下班了，快点收拾回家，慢了罚你守店。”
本来提到宋栓河，陶小小马足了架势就要开怼，谁知道林共急急拐了个弯，话头直往守店上面靠，再如何不忿也只能偃旗息鼓。
她可不是宋栓河那个倒霉蛋。陶小小对着林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老板，我下班了？”
林共没吱声，因为他走了神。
——陶小小看着机灵，实际是个傻的，守店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也就只能骗骗她。倒是宋栓河，骗了人，还求他配合不说出真相，不知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老板？”
林共回过神，按下这事不再想，说：“下班了，回去吧。”
“老板再见，老板明天见！”
林共颔首，“好，注意安全。”
……
林阮电话打来的时候，林共正在锁门。他按了接通后放在肩头，歪着脑袋夹住手机，叫了声：“姐。”
“嗯，下班了？”
林共锁好门将钥匙揣进兜里，大部分店也都已经关门，但街道繁华，又位处市中心，行人三三两两聚成一团，依旧显得热热闹闹的。
“嗯，刚下班。”林共将今晚关门前的事简单和林阮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太容易害羞，不经逗。想当年……”
话没说完就被林阮打断，“你也好意思想当年？想什么当年？又要想你当年幼儿园时候的糗事吗？从你大学问到现在，回回拿栓子的事唬我。”林阮实在忧心地紧，“怎么到现在还没开窍，这都要奔三十了。”
林共有心要和她姐理论他开了春才满二十三周岁，可又觉得认错性别拉人小手夸长得好看这事确实够糗，只能闭嘴。怪只怪宋栓河小时候长得实在难辨雌雄。
林共落了下风又不甘心，硬着嘴呛：“你这么爱操心姐夫知道吗？他就没想过休了你？”
那头传来郭邺城的声音：“单身狗就别质疑我们长达十二年的感情了。”
“早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像你们，我条件这么好，得再挑挑。”
林阮骂了句不要脸，才清清嗓子进入正题，“给你打电话是问你大后天什么时候去看爸妈。”
“我都有时间，看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