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程九珠把车停在了盛光天河的楼下。
想来想去,她熟悉的地方中,人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儿——还是坐在办公室,面对数位板疯狂画图的时候，最没有孤独感。
到了七楼，程九珠走出电梯门,看见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还像她走之前一样——梁超依然倔强地穿着短袖t恤，只是没坐在自己的那儿,而是挪到了中央空调正下方的工位。
程九珠从他身边走过去，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才后知后觉叫住她。
“程大美女？”
程九珠站住,转头：“嗯？”
梁超跳到她身边：“你不是约会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约会结束了,也没别的地方去，就回来和你们玩一会儿。”程九珠笑眯眯地回答。
“不对,你肯定是听说老大出去给我们买礼物了,所以才回来的是不是？”梁超一脸不信。
“没听说过。”程九珠茫然地看着他。
“一般我们过节,公司都会发礼物,刚才前线发来情报，老大现在就在运送礼物回来的路上。”
“老大,是盛光天河的何总吗？”她好奇地问。
“当然。”梁超点头，“哦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见过何总？。”
程九珠摇头。
她目前见过的盛光天河最高的管理层就是王培源。
正说着,电梯门突然打开，一个纸箱子走了出来——哦不，是抱着纸箱子的人。
那人从后面探出头：“梁超！快过来借我一把！”
梁超一看来人，立刻喜上眉梢：“礼物来了！”他搓搓手跳着过去，但人刚出中央空调的范围，就一个哆嗦跳了回来，给自己披了件外套。
“快点！我要不行了！”那人催了又催，梁超才囫囵一套，快步走过去伸手接过箱子。
“轻点儿啊，别把东西碰碎了。”那人总算松了口气，拍拍手。
办公室里的人瞬间都沸腾了。
梁超探着身子朝纸箱里伸手，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
“哇~~施华洛世奇啊！”
其他人一听，全都面面相觑。
“什么奇？”
“施华洛世奇，一个品牌的名字。”梁超翻了个白眼，“跟你们这些土包子说话真费劲。”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人挤到前面，“我老婆就戴过这个牌子的手链！”
“还是小刘见多识广。”梁超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等等，小刘你哪来的老婆？”
“新垣结衣啊，你们都见过的。”
“滚！”小刘被梁超一脚踹走。
“来来来，发礼物了。”梁超把箱子里的盒子一个个发给大家。
程九珠也拿到了，她打开盒子一看，是施华洛世奇圣诞铃铛车挂，晃一晃，中间的水晶撞击在铃铛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
她伸手抓住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梁超，“不是说何总亲自来发吗，怎么没看见他人呢？”
梁超指了指电梯门口的方向：“刚才不就在那站着吗，叫我过去接把手的那个人就是。”
“啊？”程九珠真的没想到，“可他看上去很——”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中性词能来形容刚才那个男人，憋了半天，最后说，“我以为那是助理呢。”
“何总确实长得挺显小的，不过我记得他已经快四十了吧。”梁超说。
程九珠若有所思：“我听说何总是做公关的，为什么会创办设计公司呢？”
“因为何总老婆是设计师，这家公司的老板准确来说应该是何总的老婆孙总，但孙总常年在国外，露面很少，公司一般是何总出面打理。”梁超笑着解释道，“所以我们平时开玩笑的时候，也会叫何总‘老板爹’。”
看着程九珠笑得花枝乱颤，梁超也高兴，“怎么样，现在觉得我们公司气氛超好了吧，平时大家虽然加班抱怨地也挺多，但整个设计行业都这样，与其去设计院拉着一张苦瓜脸加班，还不如在我们这儿快乐上班来得轻松一些。”
程九珠也笑着说：“好好好，我考虑考虑。”
“对了。”梁超转头从箱子里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展工的，回头你帮我们交给他。”
程九珠一愣：“这个放在他工位上不就好了？”
“他们那层锁门了，说要放在我这儿，等会儿来找我拿，但我发完礼物就准备撤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哈。”梁超的眼神有些闪烁。他说完就飞快地把盒子往程九珠手里一塞，转身抱着箱子到风一般地离开，步子快得像逃命似的。
程九珠回到工位，把展浩那个盒子搁在桌上。
打开图集看了一会儿，她余光瞄向那个盒子——最终还是伸手拿了起来，小心地打开看了看，和她一样，也是铃铛。
她拿出送的珠链穿上，蝴蝶结缎带也系好，再小心放回盒子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盒子重新放回显示屏旁边，程九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