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琴眼睛滴溜溜转。
“国胜,让爸妈自己去鹏城,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要不我也——”
茅国胜放下筷子,“你不上班了?小夏开口要他们去,肯定会安排好的。”
郑淑琴一噎。
是啊,她是有工作的。
今天不上班,周一却要上班的。
她总不能跟着去占便宜,把工作都丢了。
郑淑琴不是轻易放弃的人,灵光一闪,想到了孩子们是放暑假:“那孩子们也能跟着爷爷奶奶出门见见世面嘛,我晚上就把他们接回来!”
不管她说什么,夏晓兰都笑眯眯的不说话。
茅康山把碗重重一放,“我们两个老的精力不济,出门在外哪能照看好孙辈,你好意思让晓兰给你带孩子?你家老大,可是只比晓兰小四岁!”
茅康山脾气古怪,郑淑琴不敢多嘴。
心里却抱怨重重:一辈子都没沾上光,临老了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一个有钱的徒弟,没想到还是胳膊往外拐,尽想着给外人省钱!
葛剑跟前跑后,安排住所,送人回去,一切都很妥当。
晚饭后把茅康山一家送回家属院,葛剑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宾馆:
“夏小姐,茅老师是真心帮忙,我看他儿子和儿媳妇却不太稳当,我就自作主张,打听了一下茅老师的家事。”
夏晓兰点头,“你做的很对,回来的这么晚,看来你打听出有用的了?”
葛剑就把自己打听来的情况说了。
原来茅康山和老伴儿育有三子二女,茅国胜是儿子里面最小的,在他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茅康山一生在建筑领域倾注心血,名下儿女干的工作,也和建筑相关。
动荡年月,茅康山被弟子告发,下放到了牛棚。
宋大娘反正也没有工作,就跟着茅康山去了乡下蹲牛棚。
茅康山的大儿子坚定站在父亲一边,受的牵连最大,虽然没有下牛棚,却经常被挂牌批斗。情绪和身体的原因,还没等到柳暗花明,大儿子就病倒早逝。
二儿子并不是在设计院上班,而是某基建单位,基建工程在哪地,茅家老二就要呆在哪里工作,所以也是全国各地跑,并不是经常呆在杭城。
两个女儿不说,茅国胜刚进单位工作第三年,就碰到了茅康山被人告发下放。
茅国胜那几年肯定在省建院受了些委屈。
等茅康山重返省建院恢复工作,最喜欢的大儿子得病死了,茅康山的炮仗脾气好像都被吓没了。
从此,茅康山成了一个独来独往的人。
以往的门生故旧全不联系,就算上了门也被茅康山冷待。
茅国胜还以为熬到亲爹返城能升官发财了,谁知道茅康山根本不插手省建院的管理工作,茅国胜自认怀才不遇,和亲爹就有了点嫌隙。
“省建院那些人说,茅老师的小儿媳妇时常在外面说,茅国胜就是被茅老师给耽误了,茅老师亏欠茅国胜的,所以郑淑琴把省建院分给茅老师的三室换过去,似乎理直气壮。”
夏晓兰哼了一声:
“父母生下来养大,还送他上学,又让他进了省建院工作。敢情他享受的这些就不叫好处?怀才就像怀孕,要真的才气冲天,谁也不眼瞎,别人早就看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本事不够硬。
自身情商能力也不突出,才会蹉跎多年。
本事够硬的就如茅康山,得罪再多的人又如何,省建院还不是要将茅康山返聘。
还要按茅康山的资格,给他分配三室一厅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