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款冬3(1 / 2)

直到纪潇受唐鸠“蛊惑”,绕到暖阁背后,隔着窗户纸偷听,她都没想通自己干嘛要跟做贼似的,幸好司棋被支去正堂替她送礼了,不用看到她这么丢人的一幕。

按照临安长公主的说法,不守孝道理应重罚,念在今日这宴会本是喜事的份上,不想给曹府添不痛快,但林今棠回王府后,需在雪地跪两个时辰自省,长公主会派人去监督。

林今棠沉默片刻,忽然道:“您是齐王殿下的长辈,故而想替齐王殿下管教他的家事,此举其实不妥。”

“如何不妥?”

“先大长公主在时,可曾管过圣人后宫之事?”

偷听的纪潇闻言,不自觉地跟着点了点头。

她以前对这个姑姑是很尊敬的,但不代表临安长公主可以越俎代庖干涉她府里的事。

林小郎君反驳到位,一针见血,再接再厉!

临安长公主一时哑言,却又因为被一个小辈用这样不把她当回事的态度反驳,不甘心将这事揭过去:“你莫要偷梁换柱,圣人之尊,自是不同。就算晴渊有储君之实,那是他一个人的,你不过一个王君,还想拿别人来压吾?”

纪潇暗道:虚张声势,林咏召才不上这个当。

谁知林今棠沉默了半晌,忽而垂下了头:“明白了,某领命。”

他分明站得依旧笔直,却显而易见地服了软。

临安长公主总算气顺了,换了一种堪称温和的语调,说着略带嘲意的话,在场的命妇偶尔附和几句,把“不孝”“不顺”“不敬”的种种罪名化成利箭,朝他身上刺去,而他再未反驳过一句。

这帮妇人讽够了,便将林今棠打发了出来。

纪潇从那些莫名其妙的恶意编织的网中挣开,发现凝在木上被冻实的一层薄冰已经被她捏得粉碎。

她在生气,却说不清究竟在生谁的气。

也许是气找麻烦的长公主,也许更气林今棠的低眉顺目,再或者,她在气自己为什么没有进去帮他镇场子,让他平白遭了通侮辱。

纪潇暗暗算着时间,估摸着一炷香都有了,林今棠应当走远了,她才出来。

然而刚绕出暖阁背后,就看见林今棠立在路边,他非但没走,还第一时间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外面一片沉寂,唯有暖阁里时不时传来刺耳的笑声。

纪潇都来不及思考林今棠心里会怎么想,她只能看着那抹身影带着漠然的表情,转身顺着一条小路走去。

纪潇连忙追了上去,真正快要追到的时候,她反而放缓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同时心里拟出好几款道歉的话。

——我不是故意看戏的,只是想考验你。

不行,简直找死。

——其实我刚到。

他又不是脑子不好。

——我只是觉得你能解决。

太像急于推脱了。

想着想着,她发现林今棠回过了身,眼神和语气都很平和:“殿下,您去看过大公主了吗?”

纪潇:“……”

这要是没生气她把头拧下来当蹴鞠。

“还……还没。”纪潇声音都弱了些。

林今棠点点头道:“那我先去马车上等您。”

他往前走了没一会儿,就发现纪潇又跟了上来,回头看她的时候,她解释道:“反正天天都来,不差这一次。”

“今日是盼儿满月,意义不同。”

“盼儿又不记得,再说阿姐今天要见的人多,我就不去扰她了。”她暗戳戳地与林今棠并肩,去勾他的袖子,他们如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接触,可林今棠躲开了。

他将两只袖子拢到一起,做出取暖的样子:“那便走吧。”

回府的一路上,纪潇在马车里坐立不安。

她第十次瞟林今棠的时候,终于得来了一次回视。

纪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忘了从何说起,半天才想出一句:“对不起……”

林今棠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坐得很直,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上,像只闯了祸后不敢吭声的大狗,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林今棠那点没来由的火气在她这一路的忐忑神情中消了,他想:他堂堂齐王,本无须在意我的喜怒。

纪潇好不容易才想起酝酿了半天的解释:“我听人说……不能事事都帮你,否则就是看轻你,我不想看轻你……可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林今棠道:“让您见笑了。”

“没有。”纪潇垂眼看自己的手指打架,“是我考虑不周,那位是长公主,又是我的长辈,你不好反驳她来着……那个,我回去就跟门房说,不许放她的人进门,她爱找谁跪谁跪去,反正你不跪。”

林今棠想了想:“那便是言而无信了,我不喜欢这样。”

纪潇一时无话可说,换她自己,事不关生死与至亲至信,便也不会食言的。

未时过后,临安长公主还真派了位婢女来监督,她听闻齐王也在家,便先给纪潇请安。

纪潇当着她的面交待下人:“所有的屋门都给我关了,外人不得进出,暖炉汤婆子都不用给,茶也不必上,能取暖的东西一律没有……”

长公主的婢女目瞪口呆。

齐王府的待客之道……也太冷酷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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