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柏叶6(1 / 2)

陛下说是不急着盖玺,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那玉玺已经悬在了圣旨上,除非有什么不可或缺的理由能反驳这事,否则这事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然而大臣们想了想,没有。

这齐王实在是让人找不出把柄,翻来覆去顶多只有“她是女子”这么个理由。

然而绕来绕去,就会绕出宗族礼法,回归“何为君王”的本质,然后便再也辩驳不出什么了。

虽然反方文官多,但纪潇那边也有几个嘴皮子厉害的,三言两语就能将男人的私心羞辱个遍。

有不少人被明里暗里的说动,不说学着左仆射站到纪潇那边去,起码也不提“反对”二字了,剩下的大臣们则只能拖着,拖到了有人提出“听取民意”。

实则纪潇这边的人有很多不乐意把纪潇身份公之于众的。

他们虽然支持纪潇,但也希望纪潇能一直扮男子,虽然成康帝说了“立皇太女”,可他们都等着把那帮顽固的同僚说服后就回来说服成康帝。

哪想到反对的大臣忽然提了这么个建议,合情合理,叫人没什么可驳斥的。

反对的臣子寄希望于民众,因为民众的反对恐怕是唯一能让圣人改变主意的东西了。纪潇这边的大臣则被对方“若百姓无异议,我等亦无异议”给说动了。

于是圣人的罪己诏,就这么张贴了下去。

纪潇:“今日提出这事的那位大臣,才是我的人。”

她枕着林今棠的腿上,翻着一本折子,因为不想脏了手,荔枝都是林今棠剥了再放到她嘴里。

这场面颇有些奢靡之意,若是叫那帮反对她的人瞧了,那可难得是有了把柄。

林今棠手上顿了顿,道:“旁人都以为左仆射才是你的人。”

“不是。”纪潇提起来,也有些一言难尽,“他……老奸巨猾,大抵提反对,只是为了试探众人的态度。”

林今棠总觉得纪潇那片刻的停顿后面隐去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正随意聊着,外头便有人求见。

有人求见不稀奇,这王府天天人来人往,可求见的是吏部尚书,这便奇了。

谁不知道吏部尚书就是当日险些以死劝谏的御史中丞的舅父。

纪潇缓缓坐起来,命人将荔枝皮毁尸灭迹,理理衣袍,很快就人模人样起来。

吏部尚书进来,就见齐王一袭月白襕衫,端庄冷肃,在纸上落下好字。

吏部尚书行过礼,看了林今棠一眼,有几分暗示之意。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纪潇便道:“女子不得听政,现在连男子也不行了?”

吏部尚书知道她是故意怼自己,只能作罢:“臣并无此意,臣此次来,是想为臣那不争气的外甥求情……”

成康帝早年做皇帝也不是那么顺心的,君与臣有时候就是互相制肘的关系。

成康帝处处受制于大臣的时候,最烦的便是那种死谏的臣子,早就想找个机会劝大家珍惜生命了。

当然,成康帝不杀言官,只是把人关在牢里磨一磨,再往下压一压。

只是这御史中丞身体不太耐得住,在牢里才待了一夜,便犯了严重的湿病,整日痛苦难耐。

他虽进牢了,却是可以探视的,这才有了吏部尚书来为他求情。

本来吏部尚书是去找圣人求情,成康帝却说纪潇来求情才算数。

这摆明是逼吏部尚书站到齐王那边去,为此吏部尚书又拖了两日,直到御史中丞晕倒在牢里依然无人问津,终于腆着老脸来找纪潇。

他来之前心中没底,怕齐王借机拉拢他,实则到了如今这地步,成事皆在民心,他们这帮大臣站不站队已经不重要了,假意逢迎一下也没什么,可吏部尚书却不愿。

只好准备了满肚子的论述,想齐王是个明理之人,没准能被说动。

吏部尚书先把外甥的病症说了,一面垂首等齐王反应,一面琢磨着要怎么往后说。

纪潇写完一列字,淡淡说:“病了就找太医,我写个条子,你带去太医院请人,行了吧?”

吏部尚书微微一愣,没想到齐王答应得那么爽快。

纪潇见他不吱声,以为他是不满足,不由轻哼了一声:“还想如何?难不成要我为他求情,把他放出来吗?他可有这个脸面?”

吏部尚书也明白,齐王肯为御史中丞请太医已是开恩,再往下……那便得拿别的来换了。

明白归明白,还是沉沉一叹,卖了个惨:“老臣实在是怕他就这么……折在牢狱中。他固有错,却罪不至死,何况为朝廷效力多年,从未懈怠。”

纪潇抬眼:“你通达,想来也不会误以为圣人这是为我而处置他。表面是为我,实则阿爹看得长远,是为了改一改这朝堂上的处处逼迫之风,若是什么人都因为皇帝要做的事与自己想法不合,便要拿出一副死谏的态度,以后这事情还怎么做?御史中丞是忠直不假,可难道他忠直,便一定事事都对吗?”

吏部尚书哑然了一下,道:“殿下说得没错……”

纪潇“嗯”了声:“我去求情,阿爹定会放人,这样一来,日后人人都要有求于我,但也功亏一篑,下一次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吏部尚书:“殿下通明大义……”

纪潇想了想又道:“若真身体受不住,就带几套干净被褥和衣裳过去吧,每日让他的家人来送吃食,怎么也撑得过去,到时候……身体不好,就回乡静养吧。”

最新小说: 嫡女夺珠 失忆五年,我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 分手后,被渣男小叔明撩暗宠 病秧子先别死,神医娘子来冲喜了! 喝醉后,女神让我忘了她 都市觉醒:我能不断进化异能 宠妾灭妻?主母二嫁高冷王爷 钱局 相亲当天,我被豪门大佬闪婚了 诱哄:心机前夫他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