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从回了娇阆院便坐立不安。她不知道林深回去会怎样,会不会连带她也被记恨上,又担心广恩伯夫人因此不喜她,思来想去,她便叫贴身的丫鬟去给林深的妹妹林溪送帖子,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银楼,约林溪明日一块儿去瞧瞧。
广恩伯府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来。林深回来,脸肿成那样,广恩伯夫人又不是个瞎子,哪里会看不见?关键,她儿子是往镇远侯府送节礼去的,肿了一张脸回来,镇远侯府真是欺人太甚?
镇远侯府还以为自己是十多年前的侯府?打了那样的败仗后,竟然还敢在京城里翘尾巴,欺负到她广恩伯府头上来。一边想着,广恩伯夫人一边算计着如何让镇远侯府的大姑娘吃一次大亏,好好治一治这猖獗的小娼妇。
“一个丧妇长女,出过那样的事,还当自己有多了不起?听说连傍身的嫁妆都没有,靠继母的施舍过日子,还没过门呢,就敢张狂成这样,她当我广恩伯府娶不到新妇,少了她,我儿子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林深坐在下面,他母亲跟前的嬷嬷用一枚滚热的鸡蛋在帮他敷脸。他妹妹林溪坐在对面,看到他的脸到了这会儿了还肿成这样,不由得牙都酸了,有种自己的脸也跟着火辣辣的感觉。也不知是镇远侯府的哪个姑娘出的手,这手劲儿不去拉弓降马,上阵杀敌真是屈才了。
正想着,林溪屋里的丫鬟在门口晃来晃去了。林溪正要起身跟她娘说,广恩伯夫人奚氏已是一眼便看到了,怒道,“谁在哪里鬼鬼祟祟?”
那丫鬟忙过来,林溪便问道,“到底什么事?”
“镇远侯府那边二姑娘的丫鬟来给姑娘送帖子,邀姑娘明日一块儿出门逛街去!”
又是镇远侯府,奚氏怒不可遏,林溪忙道,“娘,这件事跟茹茹没有关系。”
林深也忙道,“娘,那丫鬟是她姐姐的丫鬟。”
想到还要靠秦茹来制服秦蓁,奚氏暂且就没有多说,只叫请秦茹的丫鬟进来,问了吴氏的安后,奚氏跟身边的婆子塞了点银子,送那丫鬟出去后,那婆子进来,跟奚氏神神秘秘说道,“才问过了,说是那边大姑娘可真厉害,去太太那里告了状,说是咱们爷非礼她的丫鬟。”
“笑话!”奚氏冷声笑道,“她若是进了我伯府的门,什么不是我儿子的,别说区区一个丫鬟了,她自己也得好好儿在我儿子床上躺着,任我儿子所为,还在乎一个丫鬟?”
“可不是这个话?听说那边吴太太说后日在相国寺,叫那边大姑娘给太太赔礼道歉呢。可见,吴太太还是个明事理的。”
“她可是个厉害的,你瞧瞧这满京城里就她一个没诰命的勋贵太太,偏还入了晋王妃的法眼,谁敢瞧不起她?那大姑娘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看得比自己嫡亲的女儿还要重,这就不是寻常人做得到的?”
镇远侯府这边,到了晚些时候,成国公府便来了个婆子,先去安春堂见了吴氏,又轻车熟路地到了缀锦院,给秦蓁请过了安。秦蓁吩咐人给她沏了碗茶喝,问道,“外祖母和舅舅舅母都还好吗?秀儿姐姐也还好吧?”
“都好!主子们都惦记着姑娘,说什么时候姑娘能过府去住几天?”
成国公府太夫人原本是在大同老家养老,跟着韩氏族长的二儿子过活。三年前,秦蓁被侯府接回来,老太太放心不下这个从小在她跟前养大的外孙女儿,便回了京城,如今跟着承爵的大儿子过日子。
秦蓁如今大了,也不太耐烦挪来挪去,每次虽说去小住,箱笼一大堆,丫鬟婆子们跟着要收拾好几天,她便每次去了,不过夜就回来,没怎么在成国公府长住,饶是如此,也是惊动颇大。
秦蓁也格外想念老太太,叹了口气,“是该去看看了,也不知外祖母这些日子睡得可好?老毛病又犯了没有?”
“秀姑娘天天儿照顾着,身子骨儿硬朗着,奴婢来前,还嘱咐说叫跟姑娘说,叫姑娘不必挂记,得了空儿去过些日子,好叫老太太瞧瞧姑娘如何了?”
“嗯!”秦蓁知这婆子来,必定不全是为这事,便问道,“是小公爷叫嬷嬷来的吗?”
“是!”这婆子是成国公府小公爷韩景言屋里的,这次来,便是为韩景言带话的,笑道,“小公爷说明日天气好,正好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银楼都是南边来的货,说是极为新巧,保准是姑娘没见过的,叫姑娘明日一早准备好,爷会来接姑娘。”
说着,她又朝外头招招手,进来一个身材长得五大三粗的丫鬟,手里提着个食盒。这婆子接了打开给秦蓁瞧,“是爷叫带来给姑娘的,说都是最近时兴的糕点,有的未必好吃,若姑娘不习惯就打发给下人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