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看着她,突然开口换了个话题:“谢医生刚刚已经知道你就是晓甜了,她跑出去了,你能想到她大概会去哪里吗?”
田姑一愣,有些慌张起来:“这儿她哪也不认识,她能去哪啊?”
路希也摇了摇头。
田姑猛地站起来:“她不会找侯宝良去了吧?她、她在这村子里也只认识侯宝良了……”
门外有人叫嚷起来:“侦探姑娘!村长找着谢医生了,那儿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祝星夜拉着路希的手就往外冲,田姑赶紧跟上去:“我一起去!我不会跑的……”
路希拉了她一把:“知道啦快走吧!”
那个过来报信的村民给他们带路,没走多远就看见山脚下那里围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让一下!让一下!”路希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村长正拦在谢医生和侯宝良之间,谢医生被几个农妇抱着,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手术刀:“别拦着我,我知道就是他!就是他!你说啊!是你杀的人,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承认!”
村长张开双手,像是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母鸡,拦在侯宝良前面,苦着脸劝:“哎哟哟!谢医生你冷静点!杀谁啊他,你你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慢慢嗦嘛?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捏!”
侯宝良缩在村长身后,哆哆嗦嗦地摸了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疯子!你是个疯子!你这个疯女人!”
谢医生一看他要逃跑,立刻挥舞着手里的小刀,想要发力追上去,她挂着一脸的泪水,但表情决绝又凶狠:“你别想走!”
田姑呆呆地看着她,路希轻轻推了她一把:“现在只有你能劝得住她了,你不上去吗?”
“婉莹……”田姑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一开始声音低若蚊呐,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扯开嗓子喊了出来,“谢婉莹!我是田晓甜啊!”
谢医生的动作顿了顿,她回过头。
田姑抽噎着说:“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把刀放下!你别做傻事!”
谢医生回过头,只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的脸,但在泪水朦胧里,这张脸和八年前拯救她的晓甜的脸,似乎缓缓重叠在了一起。
她像是握不住手里的刀一样松了手,手术刀坠落在了地上,她低下头啜泣:“不会是你的,你怎么会杀人呢!晓甜不会杀人的……”
田姑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摇着头,紧紧握住了谢医生的手,不断地重复着:“你别做傻事,别做傻事!”
路希走到村长身边,轻轻撞他一下,低声说:“让大家散了吧,我们询问案情。”
村长刚刚点了头,他身后的侯宝良又站了起来吗,嚷嚷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听啊!你看看我这伤口!我现在也是那个,受害人!”
村长又转头去劝他:“哎,小侯同志啊,话不能这么说,我们……”
侯宝良这会儿又神气十足了,推了村长一把:“你别跟我瞎扯!这个疯女人刚刚想杀我,我跟你说这事儿没法这么完了!我要去告她,什么医生,我呸,臭娘们,老子让你蹲大牢!”
田姑眉毛一竖:“你再敢说!”
侯宝良下意识怂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过来,指着田姑的鼻子:“你马上就要进去了,你得意什么!你俩一起作伴去吧!乡亲们,还不知道呢吧?火,是田姑放的!人,也是田姑杀的!什么邪神,我看她才是邪神!”
人群起了骚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村长赶紧去捂他的嘴:“哎,我们还没有下定论捏,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嗦!”
“你不说?行,那我问问我们大侦探啊!你说,是不是田姑干的!”侯宝良甩开他的手,站到路希面前,祝星夜顶在路希前面,瞪着侯宝良,像个护主的小狼崽。
路希面色不变:“在出现确凿证据之前,所有相关人员都可能被当做嫌疑人,田姑是,你也是。”
侯宝良“呸”了一声:“你们就是要包庇他们!我不服!你们不抓是吧,行,我去县城叫公安!你们给我等着!”
路希歪了歪头:“你干嘛那么着急?”
侯宝良愣了一下:“啊?”
路希笑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想把事情闹大,那大家就也不用回避了,我就在这里说。你说得对,田姑确实目前看来嫌疑很大,但是她的口供还有些对不上的地方,我们还在询问当中。”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交头接耳,无数目光打量着田姑。
田姑抿着唇,咬牙忍受这些打量的目光,谢医生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路希无视这些低语,只看着侯宝良:“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那么着急?”
“一开始你去祝星夜家找出了那把匕首,那时候你就很着急,恨不得赶紧把罪名按给祝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