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希离开医院后先去了警察局,她找了宽脸警官,表示要提供情报。
没多久宽脸警官就匆匆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脸色不太好的长脸警官。
宽脸警官给她倒了杯水:“辛苦了,查到什么了?”
路希露出笑脸:“咳,先打个招呼,如果我查到的消息帮助特别大,能不能……给我点奖励?”
长脸警官嗤笑一声就要讽刺,宽脸警官伸手拦住他,笑容和煦:“给你发锦旗,人民警察好帮手!”
路希嘀咕:“这听起来像是夸警犬的,咳,我不是要这种奖励,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我见一面祝星夜。”
两人对视一眼,宽脸警官略一思索:“需要我们在场,也不能太长时间,全部谈话都会被记录在案。”
路希点点头:“当然,我懂规矩的。需要找些人去道观后山,挖祝星夜的坟。”
宽脸警官感兴趣地往前挪了挪椅子:“说说原因。”
路希长话短说:“小悦生活得一直很拮据,但在入狱前不久突然就变得阔绰起来了,我怀疑她有不正当收入。她有个重病的弟弟,一直在医院里,在她入狱之前,曾经把一个盒子托付给阿月,说如果没人照顾她弟弟,可以用盒子里的东西给她抵医药费。”
长脸警官皱紧了眉头:“什么?但是这个,我看之前的卷宗上都没有写……”
宽脸警官无奈地摇摇头:“这是个自首案件,她描述的跟现场也没有矛盾,所以我们就不会对她的人际关系进行太缜密的排查,没想到……”
长脸警官觉得想不通:“但是,如果她身上有两个案件的话,跟金钱的相关的罪怎么都没有杀人罪来得严重吧?为什么她承认了杀人罪行,却没有承认比较轻的……”
路希叹了口气:“对她来说,也许确实钱比命重要吧,毕竟钱能救他弟弟的命。”
宽脸警官:“那我们去找阿月拿那个盒子?”
路希摇摇头:“阿月没有收下那个盒子,抱着给小悦赎罪的想法,她把那个盒子埋进了祝星夜的坟里。”
宽脸警官一拍桌子:“招呼大家,去挖坟!”
长脸警官纠结地看了路希一会儿,问:“我们也得确认一下你提供的线索价值,才能让你去见祝星夜。”
路希表示理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很好奇那个盒子里到底有什么。”
路希坐着警车回到了幸福观,没想到峰回路转,祝星夜的坟她还是得刨。
真是特殊的缘分。
宽脸警官招呼她:“他们已经在干活了,一会儿挖出来了我叫你,你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路希应了一声,打量了一圈观内,瞥见角落里有个铜盆,里面有一些烧完的纸灰。
路希好奇地蹲下去,想捡个残纸出来看看,言亦真从后面跑出来,一叠声制止:“别碰!那个烧完的可都是污秽!”
路希回过身:“哟,观主,这个盆是……”
言亦真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是玫瑰居士烧的,她问我买了点驱邪的符咒。”
路希觉得奇怪:“怎么是驱邪的?”
按照警察现在对外的说法,罗一亮很有可能是自己失足掉下了陷阱,为什么要驱邪?不应该烧点什么往生的东西给他吗?
言亦真左右张望了一下,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可不是么,更奇怪的是一开始她还问我有没有镇魂的那种符咒,那一般是用来压制邪祟之物的,干嘛用在这儿啊?”
“我跟你说这事可有点邪门,玫瑰居士说她女儿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梦到罗一亮要带她女儿一起走。可把她吓坏了,她就觉得是有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路希好笑地看着她:“那岂不是你发财的机会到了?”
“嗨呀。”言亦真摆了摆手,“我们可是社会主义新道观,不搞这些迷信活动。我给她烧这些,就是让她图个安心,我看现在有的人,可比我们道士更迷信。”
路希也笑了一声,她问:“她就在这儿烧的?”
言亦真点点头:“可不是,她原本想上山,但我跟她说山上到处都是警察,她要是当着警察同志的面搞封建迷信,我这道观还开不开了?而且山上树和落叶都多,万一着了……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好不容易才劝她就在这儿烧呢!”
路希盯着那个铜盆:“她烧的时候是什么神色?害怕吗?”
言亦真摇摇头:“这倒是没有,我看她烧的时候挺镇定的,她说是她女儿怕。我还记得她烧纸的时候念叨什么呢,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记得找自己的仇人,别找我闺女’之类的,听得怪渗人的。”
路希拍拍她:“你又没什么好怕的。”
言亦真挨近她一点,低声问:“可是我听她的意思,这案子不是意外啊?而且我们北斗道长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的是……”
路希没说话,言亦真有些着急地拉着她的衣袖:“你可别藏着掖着啊,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了,你是不是警察的线人,偷偷调查呢?我可都知无不言了,你也给我透个底啊!”
路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样子她还挺有一身正气的,这么多人都觉得她是警察一伙的。
路希就问:“那你跟我说,除了孙阿姨,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言亦真眯着眼想了想,一拍手:“有!生财也不对劲!他一回来就收拾东西想跑,但是这儿都是警察,没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