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夜笑了起来,看起来也不是真的在意戴维,把手里的材料递给路希。
“警局送来的材料,你看看。”
路希一边翻阅,一边问他:“你看过了?有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祝星夜在沙发上坐下:“当然有问题,我觉得他们藏着掖着。忙活这么一天,就给了个简陋的尸检报告,还是我们当场就看出来的。”
路希翻了翻,这份报告是夏洛写的,估计是胡局长下的命令。这位夏洛警官写是写了,送也送来了,上面却完全没什么重要情报。
只说潇湘的尸体检查过了,确实是被掐死的,但具体死亡时间跨度很长,没能给出太具体的时间。另外,检查到潇湘的指甲里有微量血迹,死前应该是奋力挣扎过,说不定在凶手身上留下了伤痕。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伤痕,恐怕两三天就能好得连个印子都没有,要靠这个痕迹满城寻找凶手,恐怕不大可能。
路希摸着下巴思考:“夏洛和戴维,他们俩第一次跟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注意到他们的手了吗?一般掐死的挣扎痕迹,会集中在手上。”
祝星夜皱起眉头:“戴维穿的长褂,手一直缩在袖子里,也没跟我们握手,没注意到。夏洛一来就戴着手套,没看到他的手,不过他要检查案发现场,所以应该也正常。怎么,你找到线索指向他们两个吗?”
路希点点头:“昨晚他们俩就在你隔壁,能从阳台进入你房间杀人的,他们俩嫌疑最大。”
“戴维刚刚挨了金先生一顿毒打,现在身上哪哪儿都是伤,手上也没有小伤口怕是很难看出来了。嘶,你说他该不会是为了掩盖手上的伤,故意挨这顿打的吧?”
祝星夜笑着摇摇头:“那代价也太大了……不过我觉得他这顿打,是故意挨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路希撑着下巴:“我也觉得,我总觉得他跟金先生似乎是一伙的。”
路希把今天金先生和她的见面告诉了祝星夜,祝星夜皱起眉头:“我的人物故事里,金先生似乎一直想在金业商会插一脚。那位祝会长之前也告诉过我,不要轻易相信金先生,他说金先生任由金业商会发展到今天,是因为他想坐享其成。”
路希愣了愣:“什么意思?等我们发展起来了,他在全部拿走?这么狠心?”
祝星夜点点头:“这些年,金先生从来没为难过金业商会,而且金业商会做的行业,他也不会和我们竞争,仿佛就像……把金业商会看成了自己的产业。”
路希皱起眉头:“可他为什么会这么有自信,觉得我们商会一定会到他手上呢?这不是养虎为患吗,万一玩脱了……”
祝星夜无奈地笑笑:“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对了,你为什么觉得戴维和金先生他们是一伙的?”
“因为称呼。”路希挑了挑眉毛,“金先生神神秘秘的,连脸都没露一下,看起来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但是……他叫我路小姐。”
祝星夜挑了挑眉毛:“和戴维叫得一样?”
路希煞有介事地点头:“虽然我美貌与智慧并存,但我毕竟是个已婚妇女了,管我叫路小姐还算是一件挺稀奇的事情,应该不是巧合。”
祝星夜的脸色有些奇怪:“他们想的继承金业商会的办法,不会是把你娶了吧?”
路希愣了愣:“那这个戴维是派进金业商会来勾引我的?”
祝星夜黑了脸:“找个机会让阿福把他浸猪笼!”
路希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放心,我这个人绝对经得起诱惑!无论敌人使出怎样的招数,我都绝对不会背叛你……爹!”
祝星夜瞪她一眼。
路希往后一靠:“反正这位金先生暂时打算给咱们行个方便,但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祝星夜好奇地问:“怎么说?”
路希眯起眼:“那个老鸨平日里都在装傻,其实能干得很。老鸨听金先生的话,没有他的允许,她不会贸然把事情闹大。之前怡红院的姑娘跟我说,老鸨闹大是想讹钱,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祝星夜点了点头:“看来谁都不能轻信。”
路希接着问他:“夏洛警探就给了你这么点消息?那也太不行了,我自己晃悠一天都不止问出来这么多,我准备去跟胡局长打小报告了。”
祝星夜笑了一声:“还有,你特别让找的耳环找到了,就在潇湘的枕头底下。他还特意嘲讽了一下你,说你自以为找到了什么关键证据,其实就是没找仔细。这份报告总共八百多字,光嘲讽你就用了快一半的篇幅。我觉得你是该跟胡局长打个小报告了,这个警探明显有情绪。”
路希气呼呼地坐下,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句:“真的在枕头底下?”
祝星夜点点头:“怎么了,不对劲吗?”
路希歪了歪头:“如果那是潇湘的房间,那她的耳环掉在枕头底下就很合理,但这只是客房,啧,总觉得怪怪的。”
“不行,明天咱们去警局,不亲自看看那对耳环,我总觉得不安心。”
祝星夜也同意:“明天你走的时候我去拦你,就说怕你去警局给我买个罪名,我跟你一起去。”
路希叹了口气:“咱们现在想一起行动,还得想剧情,也是够麻烦的。”
祝星夜看了看窗外:“我差不多该出去了,侦探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路希问他:“你对他们的杀人动机有什么想法吗?目前线索倒是多得很,也有了另外两个嫌疑人,但是……他们俩目前看起来都没有动机。”
“戴维去怡红院从来只找珍珠,他没什么理由,会跟馆子里没相处过的姑娘过不去。”
“还有夏洛,他倒是做过潇湘的客人,只是最近都没跟潇湘在一起过,也很奇怪。”
祝星夜略一思考:“也说不准,馆里的姑娘不是都说潇湘脾气不好吗?说不定就觉得她下了自己的脸之类的,也有可能。”
“但是潇湘毕竟是做这种生意的,顶多私下里对姐妹脾气坏,一般没道理会对客人撒脾气的。”路希还是觉得想不通,“而且你想,这两个人一个是怡红院幕后老板的秘书,一个是破案经验丰富的警探,要杀人多得是更保险的方法,为什么会用掐死这么冲动的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