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画斋。
四十多岁的妇人气质温婉,站在窗棂前,看见街道上娇媚的女子从轿子上下来,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待女子进来她的脸上已挂上微笑,恭敬的施礼道“吕小姐,您来了。”
吕素言颔首唤了她一声‘女官’,妇人扶她坐下,亲自沏了茶递上,正色道
“吕小姐,主上有令,要您好生抓住商祈公子的心。另外,主上提醒小姐不要跟汉卢国走太近了,免得被商公子发现端倪。”
滚烫的茶水冒出热气氤氲,吕素言神色凝重,坐的笔直,认真的倾听着。
妇人从宽大的广袖中掏出一封信,呈给她道“主上再次警告吕小姐,这次您操之过急差点害了商祈公子让他很是失望,他让您好自为之,若是吕小姐再出差池,便没资格呆在商公子身边了。”
吕素言闻言脸色陡然一惊,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失态而已。当她拆开信阅毕,一张妩媚的脸血色褪尽,久久不能平复。
直到妇人轻咳了一声,她才恢复丝理智,颤声的道“替我…转告主上,小女一定谨尊主上教诲。借女官画斋的笔墨纸砚一用,我便回书敬呈给主上。”
很快,笔墨纸砚奉上,吕素言略定了定心,这才写完信郑重的交予她。
走出浮生画斋,她的身子还止不住的微颤,主上居然查出她是杀害杨显的凶手!眼下珍贵妃正是春风得意为主上生了老来子,若是主上向珍贵妃透露一二,吕氏一族亡矣……
恐惧,骇人的恐惧笼罩着她,在主上眼里她的小命轻贱如蝼蚁,倘若不忠,随时可能入命丧黄泉。
亏她自诩聪明,苦心算计,算来算终究不堪一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侍女芳官看着她出来,接过她手中的画,告诉她十年份的老母鸡已经买来了,回去就可以炖汤给商公子喝。
吕素言全然陷入恐惧、绝望,只心事重重的上了马车,并不理会她。
回到宅邸,见商祈坐在一棵桃花树下看书,他一袭青色的锦袍气质尊贵,一人一树和谐静雅。她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至少心爱的人在她身边。
吕一站在远处,颇为不爽咳嗽了两声。
商祈抬起头,朝那抹浅粉的身影招了招手,“素言,过来。”
“身子好些了吗?我买了鸡一只十年的老母鸡,等下亲自下厨给你炖补身子。”吕素言走近坐在他身侧,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商祈不着痕迹挣开她的手,佯装翻书笑道“还好,辛苦素言了。”
吕素言的手僵在半空一阵失落,满腔心事无人诉。
气氛安静中透着一丝凝滞,这些日子虽说商祈口上对她呵护,可实际上俩人牵手,相拥屈指可数,连踏入他的客房没他的允许也是不能的,更别提同床共枕。
终归,他们之间还是生分。不过,她相信一切会越来越好。
“商祈,药侍怎么说,可研制出了新药?确定是迷情丸里有毒?”
吕素言既自责喂的两颗迷情丸差点害死他,又对他的病情严重性疑惑重重。主上又是如何确定商祈的病不会有大碍,莫非主上那里有解药。可明明商祈说过此病凶险,药侍只是暂时压制下毒,几个月后如果再研制不出解药他就会死。
药是她亲手买来保管的,当初为怕歹人动手脚,她还找人试过药,绝对是没问题的,可是他一服用了怎么就出事了……
商祈一出事,他马上派了暗卫去找过卖药的大夫,大夫称卖的药从未出过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是商祈没跟他说实话,还是主上对商祈动了什么手脚。凭主上的手段,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得意的棋子死掉,况这枚棋子还是他的血亲,将来他的儿子还要靠他辅助坐稳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