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傅景低头凝视按着皮带的白嫩小手,黑眸中闪过一抹幽光,面色沉静语气冷凝缓缓开口。
“衣服沾了粉末,要扔掉。”
“”
沉鱼默了默松开了手,转身背对着他。“脱吧。”
不多会,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沉鱼皱了皱眉梢向山坡外走了几步,蹲下身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警惕的环视四周。
“到你了。”
沉鱼不敢贸然回头蹲在地上没有动。“你衣服穿好了”
“好了。”
转过身,傅景穿着笔挺的黑色军装站在面前,头发挂着水珠沿着鬓角向脸颊下滑落。沉鱼走到金属管前,动手准备脱衣服,撩起眼皮发现男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避嫌
沉鱼眨眨眼看着傅景,后者无动于衷,眉梢上挑黑眸中泛起疑惑。
“你给我转身。”磨了磨牙咬牙切齿开口。
“哦”
“”
傅景背过身后,沉鱼飞快脱下身上的连衣裙,扔到一旁走到水流之下。冰凉的地下水从头上倾泻而下,刺骨的凉意漫过肌肤身体瑟缩了一下。适应凉水后,快速将沾到粉末的手臂狠狠洗了一遍,嗅了嗅确定身上的异香消失,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走出水流。
四周张望一番没有找到换洗的衣服,后知后觉发现,她只有一件连衣裙。
有点尴尬
不得以,沉鱼只好求助傅景。
“我没有衣服可以穿,你的衬衣还有吗”
傅景嗯了一声,从空间拿出一件白衬衣搭在肩上。沉鱼抱着双臂弓着腰小跑上前,一把拿过衬衣快速穿上。
“好了,你可以转身。”
“在这里等我。”
扔下一句话,傅景目不斜视的走到衣服堆,拾起两人的衣物头也不会的翻出山坡,疾跑出白米的距离,将衣服丢到了一颗巨树之下。蹲下身抓起地上的黑土在手上戳了戳,反身跑回山坡。
没过多久,闻到了香味的大蝴蝶和三不像从四面八方跑来。眼睛赤红的围着巨树下的衣服打转。
大蝴蝶和三不像兽人分成两拨,一波撕扯蓝色连衣裙,另一波撕扯傅景的黑色军装衣裤。完好的衣衫在尖锐的獠牙之下成了碎片。轻风拂过地上的碎片被吹到空中,撕扯的两拨兽红着眼追着随风飘动的碎片远去。
沉鱼缩回头,抬手向下扯了扯衬衣角,双腿并拢承受迎面吹来的凉风。
没有底裤的忧伤
碧蓝的天空烈阳移到了地平线,森林中吹拂的风越来越刺骨。强忍着不自在走到傅景身旁抬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
“天快黑了,今晚我们住哪儿”
等了会不见男人回应,疑惑转头。
傅景垂拉眼皮,冷着一张脸幽暗眼神闪动着不知名的光。沉鱼皱起眉梢伸出食指再次搓搓男人厚实的肩膀。
“跟你说话呢。”
“下次我会记得在空间里放些你的私人物品。”傅景骤然抬头,黑眸中的不自在转瞬即逝,凝视着沉鱼认真保证。
“别告诉我,刚刚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沉鱼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傅景沉默,平静的眸色中多了几分不自在。
沉鱼
瞪着面前的男人嘴角抽搐几下,伸手抓住衣角又向下拉了拉。心里疯狂殴打傅景的小人。心头发泄完毕瞟向身旁的男人,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双腿上。
轰的一下,沉鱼脸上泛起红晕,一头粉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流氓,收回你的眼珠子。”
“别动。”
“你”
腰间一紧被傅景拉进怀里,正要开口身体一阵旋转被抵在山坡上,后背靠着坚硬冰冷的尖锐碎石上,硌着后腰泛疼。
心头起了怒火抬头怒瞪面前的男人,话没出口,腰间一紧被傅景拦腰抱起向左边疾跑。沉鱼惯性后仰,心头一惊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脖颈。手臂感受到温热和黏腻,鼻间窜进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沉鱼皱眉抬手,手臂上鲜红的血刺伤了她的眼。
傅景的脖子陆陆续续冒出黑色的鳞片,鳞片之间渗出红色的血打湿了军装领口,瞳孔内网状血丝急速蔓延,黑色的瞳孔变成了竖瞳,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
沉鱼大惊失色,忙捂住傅景后肩的伤口。
“怎么回事”
“东图在狩猎我们。”
话音落下,两人双双摔在地上。沉鱼的头撞上了地上的小石头,额间划破了一条一指宽的小口子。她毫无知觉爬起身跑到傅景身旁,抱住他的头让其靠在自己身上,眼中蔓延出水光。
“傅景你怎么样”
叫了好几声,闭眼的傅景才缓缓撩开了眼皮,赤红的眼睛看着沉鱼,缓慢抬手从空间那拿出强光灯和烤灯递到沉鱼手里。
“我没事,你先去找落脚处,夜里森林冷。”
哽咽一声,沉鱼眼中落下泪水,几颗白色的珍珠落到地上滚落在四周。碧蓝色的天空上烈日一半的身躯落下地平线。森林冷风不断的刮过冰凉刺骨,穿着单薄的沉鱼被吹得全身冰冷,她此时顾不上自己。
朝四周扫了一眼,扶起傅景背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天色从白昼转瞬进入黑夜,呼啸而过的冷风变得急促凌厉,巴掌大的绿叶被吹得上下翻飞。黑色的夜空飘起了雪花,没多会地上覆上一层浅浅的白霜。
粉色的短靴踩在白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刚落下的脚印被随后的大雪覆盖。大雪纷飞凉风刺骨,沉鱼额间却冒着细密的汗珠,半背着傅景咬着牙向前走。
“放我下来。”
“闭嘴。”
沉鱼抬头环视周围,林立的参天大树之后隐约看到黑色的山壁,背着男人走了几步,意外的发现是之前住过的地方。
心中一喜,背着傅景快步走向山洞。黑黝黝的洞口看不到到底,若是以往怕黑的沉鱼是断断不敢就这样进去。可现在不同傅景危在旦夕容不得她害怕。
喘着气走到洞口,沉鱼舒了口气眼睛泛起光,太过高兴踏进黝黑的洞口没有注意脚下踩到了小碎石,脚下一滑身体一歪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沉鱼垫在地下,扑在地上尖锐的碎石扎进大腿和手腕,闷哼一声不顾上痛,翻身爬起将强光灯放到一旁,扶起傅景一步步向洞内走。
洞内石壁滚烫温暖如春。沉鱼将傅景放在地上,托着头抱在怀里。
“傅景醒醒。”
半张脸被鳞片覆盖的傅景缓缓睁开眼,赤红的眼睛凝望着她。
沉鱼眼泪刷的一下落下脸颊。
“傅景,快把空间里的工具拿出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子弹上萃了毒,我现在没精神力打开空间。”傅景气若游丝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向外吐。
“那怎么办,我不想你死。”沉鱼抱着傅景,脸靠在他的冰凉的额头,泪水滑下脸颊,珍珠沿着黑色的军装落到了地上滚落四周,两颗七色流光的珍珠混在白珍珠之间。
傅景缓慢的抬起手,抚上沉鱼的脸颊。“别哭,你可以救我。”
沉鱼心头一愣,抓住他冰凉的大手,眼中迸发出希望的亮光。“你快说怎么救,”
“上次我吃了你给的珍珠。”
珍珠
沉鱼一愣,想起了在地下城的时候,傅景伤重她下意识喂了两颗珍珠,后来想要拿出来珍珠不见了。
一心想救人的她没有多想,扫了一圈散落在地上的珍珠,趴在地上找寻找七彩珍珠。白色珍珠滚落在四处,有的甚至滚到了石壁旁。沉鱼一寸寸寻找,石壁边缘没有放过。珍珠滚落的范围都找了一遍,没发现七彩珍珠的影子。
“那我接着哭。”
刻意要哭的时候,反而没了那种情绪,狠狠滴掐了一把大腿,剧痛袭来泪眼朦胧的沉鱼看向傅景酝酿情绪,却意外的看到他衣角下挡住的两颗七彩珍珠。
泪水一收,沉鱼兴奋的捡起地上的七彩珍珠,扶起傅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将两颗珍珠一个个塞进他嘴里。等了一会,看着男人没有动静,拍拍他的脸颊。
“傅景,有感觉没”
闭着眼的男人没有动静,沉鱼坐在地上靠着温热的石壁,抱着傅景静静等待。
没多会,傅景全身开始剧烈的抽搐,嘴里吐血,左脸浮现的鳞片越来愈多蔓延到胸口,鳞片之下渗出黑血,黑色的军装没多会就被血水浸湿,平静冷漠的脸上痛苦的扭曲。
沉鱼吓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珍珠喂晚了,流着眼泪一声声喊着傅景的名字。
“怎么回事,不是说珍珠可以救你吗”沉鱼彻底慌了,紧紧抱着傅景神情中透出无助。
安静的洞穴之中,只余下嗡嗡的抽泣声。
“别哭,我没事了。”
傅景睁开眼红色的眼睛凝视着沉鱼,带血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沉鱼看着那双红眼,咬着唇强忍着眼泪。傅景要是不为她挡墙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想到此心里难受的厉害。
“真没事,别哭。”傅景抬起满是鳞片的手,浮上沉鱼的脸颊,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水。
话音落下,傅景平静的脸骤变,五官扭曲成一团,全身开始第二轮剧烈抽搐,牙关紧咬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混合从鳞片之下渗出的黑血落下脸颊。
沉鱼一手圈住她的脖颈,将人紧紧抱进自己怀里,下巴顶在他的额头,头偏向石壁不忍细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傅景的抽搐慢慢平复,沉鱼不敢动也不敢叫,她怕万一对面的是个死人。
呼吸声清晰有规律的在安静的洞内响起。
“沉鱼。”
清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沉鱼愣了一下以为是幻觉,僵着的身体没有动。
“你想把我闷死”
“”
沉鱼惊喜看向怀里的男人。赤红的眼睛消失,竖瞳变成了人类的黑色瞳孔。左脸的黑色鳞片消失,恢复了往日的古铜色肌肤,他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更好了。
沉鱼惊呼。“你好了”
“没,子弹还在肩里。”
傅景躺在沉鱼的怀里,从空间拿出医药箱放到她手里,坐起身脱掉军装和衬衣翻趴在她的腿上。
沉鱼愣了一下,遂拿起医药箱的手术刀,切伤口取弹头拿着镊子扔到带血的弹头,在伤口撒了药粉包扎好,做完一切大呼一口气,放下手术刀抬手擦拭额间的细汗。
“好了。”
傅景光裸的上半身全是已经凝固的黑血,翻身站起从空间拿出鱼缸和取水金属管,没多会哗啦啦水声响起,清澈的地下水流进鱼缸里。
噗通一声轻响,紧接着一声闷哼在洞内响起。
面对石壁避嫌的沉鱼听得心一惊,想着他身上带着伤,顾不上其他慌忙转头。
傅景坐在地上背靠着鱼缸,手肘搁在鱼缸的边缘,脸色有些苍白,额间冒着细汗。沉鱼跑上前蹲在他身旁,满脸担忧。
“怎么了”
“突然没有力气。”
“你好好坐着,我帮你擦洗。”
沉鱼将他扶到温热的石壁旁坐下,捡起被染黑的衬衣,跑到鱼缸边清洗拧干仔细给傅景擦拭脸颊后背的血污。
来回几趟,傅景身上的凝固的血污擦了干净,鱼缸里的水也染成了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