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大早,沈七娇她们吃了早饭便接着赶路了。
因为裴复平时就比较沉默寡言,所以暂时倒没有漏出什么破绽。
轿子里微微有些晃荡,沈七娇凑近了裴复,小声问他
“你耳朵好些了吗?我这样说话你可以听见吗?”
她怕离得远了大佬听不到,又怕声音太大被卫一她们听到。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边,有些痒痒的,裴复不自在的动了动脑袋
“可以的,就是离远了听不太清。”
昨天是因为事发突然,他刚突破毒经的第一重后,毒血突然逆流,急攻双耳。
慌忙之下才觉得耳朵彻底失聪了。
现在他只要认真听,或者看着人家说话,倒也差不多能应付过去。
沈七娇了然的点了点头,便准备直接在轿子里再补个觉了。
昨天因为半夜跑去看大佬,建立了和大佬的初步信任。以至于她后来有些兴奋的睡不着……
沈七娇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裴复这才从书页中抬起头来,似疑惑,似庆幸的盯着沈七娇,空气中有股不知名的情愫在慢慢发酵
他大概知道修习毒经会有一些反噬,但他娘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明白就没了。
她是在运功疗伤时走火入魔死的,临死前还拉着他的衣服,声音嘶哑的嘱咐他让他一定要报仇。
他有些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就只是看着他娘的手臂慢慢无力的垂下。
他只记得当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伤心,没有开心。就好像只是少了点什么。
九岁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少爷,一群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深怕惹的他一点不高兴。
可是后来他连撒个娇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甚至有些不太敢出现到他娘面前。
他娘会每月定时的给他下毒,用他的身体养蛊,这是为了修习毒功。
可她有时候还会突然打他。他知道那是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她当时神志不清,他不怪她。
虽然冰冷的木条打在化脓的伤口上还是挺疼的。
他还是很感谢他娘的,毕竟她让他活了下来。
他记得有次饿的不行,就接了妓院里一个姑娘给的馒头,结果那馒头里好像掺了点什么其他东西。配上他当时体内的毒,差点没把他活活疼死。
他娘当时就一直在他身边念叨着
“你还不能死,你还有大仇未报!”
现在,他又在濒死关头抓住了一个馒头,还好,这个馒头是个没掺馅的。
沈七娇睡了多久,裴复就看了她多久。眼中情绪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
这一觉沈七娇睡得格外满足,裴复一直都是那么安静。好像他不是聋了而是哑了一样。
沈七娇担心裴复处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会很无聊,于是便把自己搜罗来的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拿了出来。
都是些类似鲁班锁的精细玩意,有的倒是需要一些功夫才能解开。沈七娇平时一玩就能消耗个大半天。
但是,她明显低估了裴复大佬的智商。
她特意挑出来的几样她觉得有一定难度的小锁,却还是让人家三两下便解开了。
看着小桌上七零八落被拆的明明白白的鲁班锁,深受打击的沈七娇决定不再找虐。
裴复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一脸自信心受溃的沈七娇,不由勾唇一笑。
他的小姐啊,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路程才走了一半,沈七娇已经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枯燥了。
于是,在某天晚上的某间客栈里。沈七娇偷偷摸摸的聚集了裴复,卫一和林芸汐,准备一起玩麻雀牌。
而她之所以这么小心翼翼的是因为霓虹,那个小姑娘天天像个小唐僧一样,盯着她,不准她熬夜。她实在抵不住她的碎碎念。
麻雀牌的玩法很像现代的麻将,所以沈七娇其实已经心心恋恋很久了。她一直有备一份在马车上,但要不是今天实在无聊的紧了,估计一时半会的她还是想不起来。
卫一和裴复以前都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所以是沈七娇和林芸汐先手把手的教了一遍。
一开始的适应阶段几乎都是沈七娇和林芸汐在毫无悬念的碾压。
然而,打了几局后局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唉?裴复,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娇娇在等小鸡,你还特意给她?”这是林芸汐在不平
“哈哈,我碰,别动。”这是沈七娇兴奋的声音
“啊,裴复。你先不要胡,等我一圈。”这是沈七娇带些威胁的声音。
卑微七娇,在线求饶。
“哼!”剩下一句飘散在夜风中的骄哼。
来自可怜巴巴的林芸汐。
最后,看着林芸汐和卫一满脸的小纸条。沈七娇不由得叉腰狂笑
今夜,她是最大的赢家!啊哈哈哈哈哈哈
嗯,还有她的小弟~
沈七娇一直信奉,游戏能促进人际间的关系,缓解陌生的尴尬。
果不其然,大佬最近的笑容都更加频繁了。不会再那么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也不会那么虚假的令人烦躁。
裴复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