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南这么一握,可太痒了。
表情没控制住,笑场了。
廖春江本来对陆东南这场临场发挥还挺满意,季清就笑成了,还怎么继续拍,只好喊了“cut”。
廖春江一喊“cut”,陆东南松开了季清的脚踝。
“对,对不起。导演,对不起,陆哥,刚刚真,真的太痒了!”
刚刚那段,也就只能重来。
廖春江认为陆东南临场发挥的版本,比剧里原先顾言被任小宇踢中了脚踝的设定要好,要更加符合顾言的人设,要求两人按照刚才陆东南临场发挥的那个版本再来一次。
季清是拍一次,笑场一次,笑到最后,气息都有点喘了,“不,不行!导演,我,我真的脚踝真的,真的……真的太敏感了。”
廖春江皱起眉头。
小季会笑场,看起来是因为他的脚踝太过敏感的缘故,实际上,还是他跟东南两人的肢体接触太少,默契不够的缘故。
要是摸个脚踝都笑成这样,这往后的亲密戏还怎么拍?
廖春江想了想,现场人太多,小季很难专心,只会很难进入状态。
“这样,其他人,包括我都先出去。东南,小季,你们两个人在屋子里头,自己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尽可能地把这件事给克服了,或者东南想办法替小季克服了这件事。你们看这样怎么样行么?”
平白多了跟小朋友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是共处一室,陆东南自是没问题,“我没问题。”
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频繁ng,季清心里早就过意不去,廖春江提出的这个要求他自然没意见,点点头,也爽快地应下了。
廖春江于是让灯光师、收音师等一众工作人员都先行出去。
最后,他自己也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季清跟陆东南两人。
别看季清在廖春江面前答应得爽快,实际上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就怕下回还笑场。
“前辈,这,这怎么克服啊?你心里有底么?我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对于小朋友无意识当中表现出的对他的依赖这件事,陆东南爽在心里,面上不显,勾起唇,有意哄季清说出更多对他的看法,“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万能?”
“那必须的!陆哥你在我心里就是无所不能,无一不精,无所不包……”
无所不包都出来了。
当他是什么,三包服务么?
陆东南曲指,在季清的额头敲了下,“去床上坐着。”
“好勒!”
季清对陆东南这一要求一点也没提出质疑,陆东南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特配合,特乖地去床上坐着了,还是双腿并拢,双手放在大腿上的那种坐姿,眼巴巴地问,“然后呢?陆哥?”
陆东南跟季清现在待的房间,就是戏中任小宇爸妈,任文峰跟梁淑红夫妻两人的房间。
梁淑红在任小宇上初中的时候就因为彻底忍受不了游手好闲,还赌博酗酒的任文峰,跟人跑了。
任文峰是在一次醉酒的夜里,走夜路,被一个抢劫的给捅穿了肠子,死了。
任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房间对于她而言是见一次便要伤心一次的地方,对于任小宇而言,这个房间则充斥着太多不愉快的记忆,所以这么多年来,奶孙两人,谁也没搬到宽敞、明亮的东厢房来,这间房也一直闲置着。
顾言快上大学了,为了给宝贝孙子攒学费,任奶奶考虑再三,决定出租的这间主卧。
被褥都是新买的,是剧务参考了家中奶奶的喜好,买的碎花被褥。
季清现在就坐在铺着碎花的床单身上。
青年眉目精致,唇红齿白,在碎花被褥的映衬下,愈发艳若桃李,像是待嫁的小新郎……
陆东南喉结微滚,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坐着别动。”
“噢。”
季清也就乖乖地不动了。
陆东南一步步走近。
蹲下身。
季清猜到了陆东南要做什么,陆东南还没碰着呢,他就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把脚给抬了上去。
陆东南眉眼微抬,睨了他一眼,“让你动了?”
季清理亏,把脚给重新放下来了,“没,没忍住么。陆哥,要不,您再试试?这回我保证不躲了!”
不大好意思自己坐着,对方蹲着,季清还跑过去,给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让陆东南坐椅子上,他自己脱了鞋,主动把脚搁了上去,也不知道从哪位道具老师哪儿顺的发带,把自己眼睛给蒙上了。
主动解释道,“我怕我要是眼睛睁着,就会条件反射地把脚给收回来。陆哥您别管我,该怎么握怎么握。我就想着,先试试看,看看没看见,会不会就不那么紧张。要是管用,那就等回头适应了,我再把发带给拿了,我们再接着试。”
陆东南的视线,落在季清眼睛上那一圈纯黑的,只有边缘有几个英文字母的发带,眸色微沉。
心想,他的小朋友这在要他的命。
他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只能把命给他。
“陆哥?”
迟迟没听见陆东南的回应,季清疑惑地出声。
陆东南“嗯”了一声,声音未落,已握住季清的脚踝。
季清这回倒是没笑,就是……
身体突地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抖了下。
“这么敏感?”
陆东南低笑了一声,拇指在季清脚踝边缘处,轻轻地、隐晦地摩挲了下。
这是妥妥的在占人便宜。
季清猛地摘了眼睛上的发带,眼晶亮,“我做到了!前辈!我真的做到了!这招真的有用!我刚刚没有笑场!前辈,我这次做好准备了,再来一次!”
陆东南:“……”
季清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这一次肯定能够做到了。
好么,摘了发带,他还是一下就被打回了原型。
“啊。为什会这样……”
季清都要对自己绝望了。
他仰面倒在床上,他的脚踝未免也太不争气了!
季清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的吊灯,无限沮丧,“万一我这一条就是过不了怎么办?该不会今天要因为我拍通宵吧?”
房间里打着暖气,季清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款的毛衣。
他这么仰面躺在床上,纤瘦的腰肢就露了出来。
陆东南那日在跟季清视频,见识过小朋友的腰肢有多纤细,皮肤有多白。
遗憾当时没有视频截图。
他的小朋友是唱跳出身,肯定能够做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不能再往下深想,再想下去,今晚这戏,就不用拍了。
廖导不可能一直任由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单独在房间里耗下去,如果再次开拍,还是过不了,改回设定的可能性会极大。
就算如此,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任小宇”不可能一直避着跟“顾言”肢体上的接触。
“试着代入任小宇的个人情绪试试。”
“嗯?”
“如果你是任小宇,面对顾言这样曾经有过一次不大愉快的一面之缘的房客,脚踝被握住,他会怎么想?”
“会气?”
陆东南点头,“正常人的反应都会是气。”
任小宇也是个正常人,他的第一反应当然会是气。
除此之外,“还有厌恶。被自己厌恶的人所碰触,会是一件相当厌恶的事情。我的手触碰到你的脚踝,你会觉得痒,那样的反应,是季清的,不会是任小宇的。所以,从现在起,你要彻底忘记你怕痒这件事情,整个人都浸在任小宇的情绪当中。”
季清听明白了陆东南的意思。
前辈的意思是让他拍摄的时候完全把他自己当成任小宇,想着任小宇会有怎样的反应,进入角色,忘掉他自己。
平心而论,之前那几场戏,他自认为已经很投入了。
但很显然,他可能做的还是不够……
季清没什么信心,“会有用吗?”
“试试看吧。”
“好,来!”
季清从床上坐起身。
上滑的毛衣也就落了下,重新覆了他的腰身。
陆东南眼底划过一抹憾色。
为了能好地入戏,这一次,季清也不在床上坐着了,他站起身,“陆哥,那我们正经来一回?”
陆东南点头,“可以。”
两人都来到了门边。
季清作势往外走,陆东南一只手撑在了门板上,把人困在了他跟门板之间,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晚上好啊,小房东。”
季清加入了自己的台词,“让开。”
陆东南低头,在季清的耳畔轻佻地吹了口热气,“我要是,不让呢?”
这语气,可太欠了!
季清的情绪成功过地被挑起,二话不说,踹了过去。
陆东南把他的脚踝给握住了,眼慢悠悠地扫过季清的下三路,“火气这么旺呢?小房东。”
戏谑中含着心照不宣的挑逗。
这样的眼,季清见过。
在某些觥筹交错的场合,以及,在王亚那龟孙子的身上。
去你丫的吧!
季清一个用力,抽回自己的脚,又补了一脚。
陆东南闪避得及时,没真被踹到,踹在了陆东南在戏中穿的那件米色卫衣上。
黑乎乎的脚印,不要太明显。
季清猛地回过,紧张地在陆东南的身上胡乱摸一通,“对不住,对不住。前辈,没伤到您吧?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了。”
陆东南伸手,把在他身上胡乱摸的手给按住了。
季清一脸紧张,“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清宝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就是撩而不自知罢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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