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里衣被龙鳞划破了,关山月虚虚披了件外衣才出门。
他比尤念高出很多,倚在她身后,可以露出肩膀以上,正好让人可以看到披在他肩上的外衣。
那外衣与里衣都是纯白色的,衬得他的面色更加红晕。灵脉中灵气的躁动消耗了他太多体力,是以他此时似乎有些困倦,眼中带着一点慵懒之色,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关山月此时虽然并没有与尤念有肢体接触,只是倚在她身后,但姿势很放松,也很随意,所以便显得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尤念感受到关山月的气息,便仰头去看他。
两个人的目光在项衡面前碰到一起,于是关山月弯起眼睛,很好看地笑了一下。
项衡:“......”
他很是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尤念的碎发,然后才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项衡,又问了一遍,“师尊是来找我的吗?”
项衡蹙眉,声音有几分冷,“你站好了再与为师说话。”
闻言,关山月双眸睁眼,显得有几分无辜可怜。
不过他马上顺从地直起了身子,看着项衡,眨了眨眼睛,道:“师尊。对不起。”
项衡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身上可带着龙王给你的药材?”
关山月点了点头。
见状,项衡微微垂眸,“我丰无上仙尊之命,前往仙京皇宫探望患病的皇太子。陛下嘱托我来找你。”
“陛下请你尽快进宫,尊亲王殿下想用龙宫中的灵药,为皇太子斟酌新药方。”
“是。”关山月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去皇宫。”
项衡的眼神在关山月身上停留了片刻,手中佛珠转动。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还是先整理一下自己,再去面圣吧。”
关山月此时双眸湿润,面色仍然潮红,裸//露在外的锁骨上也是一片红晕,松垮垮地披了一件外衣,倒显得他的衣衫更加不整。
他马上听明白了项衡的意思,低头,目光有写局促地看了下自己的衣着,点头道了声“是”。
项衡的眼神又投向关山月身前的尤念,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深深蹙着眉。
他扔下了一句“我这几天都在拜师大会的场地,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目送着项衡离开客栈,尤念才回头去看关山月。
关山月的眼神很无辜,轻轻问道:“师姐,怎么了?”
尤念道:“项衡一定觉得我们好上了。”
“好上了?”
闻言,关山月失笑,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周身的香气似乎又浓郁了一些。
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很清澈温柔,“师姐,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么?”
尤念:“......”
尚未等她想好怎么回答,那两个店小二便抬着一个足够容纳两人的浴盆走了上来。
关山月看着那浴盆,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看了尤念一眼。
然后他一边侧身让两个店小二进去,一边问道:“怎么打了这么多水?”
店小二道:“啊?你们不是要洗鸳鸯浴吗?”
闻言,关山月瞳孔一震,急道:“谁与你们这样说的!”
而尤念面无表情地对上关山月的眼神,已经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关山月倒是比她还急上几分,“可不要平白这样揣测,别辱了我师姐的名声。”
气气那项衡一人也就够了。
如果别人也这样误会,惹尤念不开心了可怎么好?
闻言,店小二才明白了过来,道:“你们二位实在是太般配了,却原来这位姑娘是你的师姐啊,这、这真是......那这浴盆用不用再换一个?”
一直沉默不语的尤念这才开口,“不用了。抬进去吧。”
那两个店小二抬这浴盆走进房间之中。
房门外,一时只剩下尤念与关山月两人。
两人之间维持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尤念转身走进房间,那关山月仍没有说话,只是也跟了进来。
好在那张桌子没有被白龙鳞炸坏,关山月将翻倒的椅子扶起,一只手拽着,将椅子拖到桌子旁边,坐在了尤念对面。
察觉到他坐了过来,尤念也没有抬头,仍端着茶壶为自己斟茶。
她端起茶盏,尚未送到嘴边,便听到关山月唤了她一声,“师姐。”
尤念抬眸,“嗯?”
她察觉到关山月注视着她的目光,开口,语气依旧温柔,但声音有一丝哑。
他说:“师姐,我也渴。”
“渴了就喝茶呀。”
说完这话,尤念便垂眸扫了一眼桌面,这才发现只有一个茶盏。
另外的几个在方才龙鳞炸开的时候,都被摔碎了。
对面的关山月呼吸还是有几分急促,脸也红得不正常,看起来确实很需要水的样子。
于是尤念将剩下的唯一一个茶盏递了过去。
关山月伸手来接,灼热的指尖轻轻碰在尤念的指节上。
尤念看着他微张开有些干燥的唇,将茶两口抿下。
他泛红的喉结带着几分急切地上下滚动,仿佛喉咙中正烧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