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
不多时,他们三人便来到了皇太子藏身之处的下方。
这位皇族的太子殿下,也藏在一处当年研究神骨情劫留下的密室之中。
同为这一辈的皇室子弟,灵水公主连密道的影儿都没见过,而太子已经能利用密室,来躲避尊亲王的追查了。
可见太子不愧是太子,见识与心机样样不缺,绝对不是外界传闻中的那个没用的病秧子。
尤念三人此时身处的密道,便在太子所在密室的正下方。
修士的视力远超常人,关山月唤出冰锥,在密道上方扎出三个小洞,便能看见上方密室中的情景。
那二皇子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恩师其实与尊亲王狼狈为奸,要想方设法躲开尊亲王的手下,自然耽误了很多时间。
竟是比尤念他们到得还晚。
此时,密室中只有太子一人。
他竟然身着孝服,跪在地面上,手中握着一把刻刀,在一个牌位形状的木头上,一笔一划刻着一个名字。
“阮清”。
那个因为二皇子一定要她打掉孩子,而自杀的婢子。
似乎是久卧病榻的缘故,太子的面容非常苍白,他的神色参杂着悲伤与深情,新种矛盾的感情融合在他的眉眼之间,给他原本苍白的容颜填上了一抹颜色。
他的清隽因此更加灵动迷人,却也显出了一点疯狂、神经质,透着十足危险的气息。
太子很快将这牌位刻完,便将她平方在地上。
然后,他颇有几分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拿出三炷香,又从密室的角落拿来一个很精致的香炉。
太子殿下似乎是掐准了时间,他缓缓将三炷香点燃之时,二皇子正好从天而降。
“二弟,你来了。”
说这话时,太子并没有回头。
阮清死去的那天,他便计划好与二皇子在此处相见。
这二皇子明明是个蠢货,却最喜欢多想。若他亲口约二皇子过来,这蠢货恐怕会担心有诈,不敢赴约。
于是太子便迂回了一番,将这个地点告诉了灵水,并暗示她可以将此地透露给二皇子。
听到太子叫出了自己,二皇子明显一愣。
他顿时警惕,戒备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太子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二皇子的眼神空洞得骇人。
他没有回答问题,声音又轻又缓,却道:“你现在才想防备我,太晚了。”
闻言,二皇子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太子此时周身的气息,确实杀气十足,让人忍不住恐惧。
但二皇子还是尽力维持着表情,冷笑一声,道:“皇兄,你还真是不清楚现下的状况。”
“你现在只是一个病怏怏的丧家之犬,我防备你?可笑!”
太子并不回话,而是垂眸。
二皇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那阮清的牌位。
二皇子:“!”
他自幼便喜欢阮清,自认待她不薄,可她毕竟因他而自杀。
如今见到阮清的牌位,自然心虚。
他一时失言。
而皇太子步步向他逼近。
“你还无法确认吧?”太子面无表情,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阮清腹中的孩子,确实是我的。”
正在透过小洞,观察着密室中情景的灵水公主:“!”
竟然、竟然真的被尤念与关山月说对了!
真是可笑,她灵水与皇兄相处近二十年,竟不如这新个外人了解他!
听到这话,密室中二皇子的激动程度,不逊色于灵水公主。
不过他的情绪中,愤怒更多。他直接朝皇太子迎了过去,一把抓住太子的领子,吼道:“从小打到,你与我都对阮清有意!我知道她心中更属意你,便忍痛退出!”
“直到,她因为怀了孩子,险些被宫中的姑姑打死,我才站出来,谎称她与我有染,只为了救她一命!而你!你竟然如此辜负她!”
太子任由他拽着,笑了一声,“你若真的那么爱她,又为何逼她打胎?”
闻言,二皇子哽了一下,才道:“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心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再将这孽种养大?”
“我只是不要她腹中的孽种,不是不要她!只要她愿意,我一生不会娶别的女人,只宠爱她一个!”
“我可是皇子,她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婢女。我为了她,做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不算爱她吗?我敢说,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做到我这种程度!”
二皇子越说越激动,而太子只是用那空洞的眼神望着他,静静等他说完。
等到二皇子终于闭了嘴,太子才缓缓道:“那你知道,如果你没有站出来认下阿清,我会想办法将她送出宫去。给她足够的银新,让她带着我们的孩子,安稳度过余生吗?”
太子直视着二皇子颤动的眼睛,“我身份特殊,一旦让别人发现阿清腹中是我的孩子,她经受多少痛苦?我们的孩子要经受多少磨难?那些意欲仙京帝位之人,能将阿清撕咬得骨头都不剩!”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不敢认下这个孩子?!”
二皇子也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他恶狠狠地咬着牙,道:“你既然知道阿清如果有了你的骨肉,就要下十八层地狱,你当初为何要与阿清欢爱?”
他被这个事实剥皮抽筋,自然要竭尽全力,不让太子好过。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以为阿清的死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二皇子与太子对视,笑得渗人。
“从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那一刻开始,阿清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因为,你就是一个灾星!不论是谁,一旦跟你沾上关系,都要不得好死!你那短命的母亲是这样,你心爱的阿清也是这样!”
听到这样恶狠的话,太子却是笑了。
他此时站得与二皇子极近,所以声音很轻,几乎是附在二皇子耳边,道:“你说得没错,你和我都对不起阿清,都该下地狱。”
“这样的生活,我早就过够了。这次,我死了,能拉上你......不亏。”
说完,太子袖中寒光一闪。
那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