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愿望很丰满,现实却很骨干。
这天中午,家里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就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弟弟突发高烧。
她只好换了衣服,马上奔向车站,买了票,往家里赶。
在车上,才想起来是否应该跟容园那边打声招呼。她也不知道家里具体是什么情况,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复工。万一到时候时间太长,就不好说了。还是提前报备一下比较好。
这样想着,就给雍容发了信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他回的很快。
“好。你先忙。”
鹿尔回了谢谢,又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回复:“没关系。不急。”
每到换季时,鹿林总会季节性发烧。鹿尔以为这次又跟往常一样,是天气变化引起的发烧,去打打针吃吃药就好了。
谁知,这一次却是来势汹汹,以往的方法都不管用了。
在小区的卫生服务中心连打了两天针不仅没退烧,反而温度越来越高。最后服务中心的人也拿不准了,建议他们去医院检查。
这一查,就查出是什么病毒性感染。需要住院。
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天,远远超出了当初她估算的复工时间。
幸好提前跟雍容打过招呼。
接下来的几天,她忙进忙出的办理手续,买药拿药,陪床什么的,几乎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看手机。
***
雍容这一天起的稍晚一些。
因为大暴雨,没法遛狗,就多睡了一会儿。
之后,起床,洗澡,吃早餐,运动,看书。
这是他日常的作息与活动,多年来几乎已成定律。他按部就班的做着这些,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直到他第三次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时候,才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好像,总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侧的地毯上。
那是她最喜欢坐的地方,盘着腿,低着头,闲时的玩手机或者看书学习,这种时候他们一般都很少交谈,但她总是坐在那里的。一抬眼,一侧首,就能看见她。
思绪就飘远了。
她现在在做什么?也许在睡觉。下雨天最适合睡觉。
她有自己换药吗?
她一个人在宿舍,如何吃饭?没人照顾她,没人陪伴她,一个人会不会无聊?
昨天的决定好像有点不对。
要不要让刘管家安排一个人过去照顾她?
或者,直接让司机去她宿舍接她过来。好歹,在这边,一日三餐都有人照管……
还是算了,已经说了让她好好休养,出尔反尔的,不好。而且有种让人带病上班的嫌疑。
大雨在继续,且有越来越烈的趋势。
其实他还挺喜欢雨天。
雨是大自然的馈赠。雨声常常能带给他不一样的灵感。有时候,光听雨声,他都能听一天,心情是平和宁静的。
如今,却是觉得不喜。
还有一点说不清的躁。
好好的,下什么雨。
还好,只下几天,雨一停,她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到了下午,接到她的消息。还以为是什么问候,精神一震,一看,却是她要回家一趟。
归期未定。
哦。
本想问她要不要帮忙,却似乎不太妥当。
听她的语气,貌似并不太严重。
他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问询的念头。从没有这种经验,毕竟是人家家事,插手进去,说不定反而会给人造成不便。
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就好。
晚上医生来给他的手上换药,顺便帮他开了点助眠安神的药,这一天倒就这么过去了。
接着是:
她不在的第二天。
她不在的第三天。
她不在的第四天……
他又开始失眠了。晚上很难入眠,白天中午的午休也失去了以往的睡眠质量,几乎睡不着。
看书也看不进去。
吃东西,无论是正餐,还是零食点心,都突然没了胃口。
画画?
自从重新开始提笔后,他已能正常作画了。虽然还不能恢复以前的状态,但至少,如今脑中不再出现那黑色漩涡。按计划,他应该每天都持续训练,训练手感,技巧等,好尽快找回真正的状态。右手受伤了也没关系,他左手也能画。但就是不想画。
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做什么都没意思。
做什么都是恹恹的。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她不在的第五天。
雍容没精打采的起床,趿着拖鞋,懒洋洋下楼。才到拐角处,突然听到客厅里有声音。
顿时精神一震。
她回来了!
他马上加快了步伐,几乎是急匆匆的,从未有过的速度下楼,多日闷闷的情绪一扫而空,脸上不自觉起了笑容。
火速到了楼下,看清来人后,笑容就瞬间冻结了。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