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将自己的胳膊从凌飘瑶手下拽出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抬步向江迢迢方向走去。
他已经换上了仙苑的校服,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只胳膊。
江迢迢恍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那日他们从灵剑上跌落,沉衍为了救她也是这只胳膊被狠狠地划了一剑。
怎么回去的,江迢迢已经忘了。
房间里还有沉衍前几日受伤剩下的金创药和绷带,江迢迢把它们找出来,一言不发地给沉衍上药。
沉衍看着她这幅面无表情、不喜不悲的样子有些沉不住气,握住她的手腕,道:“你生气了。”
江迢迢愣了愣,轻声:“没有。”
她最后在绷带上打了个结,收回自己的手,又陷入沉默。
沉衍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他宁愿迢迢跟他闹。他试着开口解释,“凌飘瑶不能死。”
江迢迢抬头望向他,突然问到:“你的内伤好了吗?”
大长老说他体内的魔气肆虐,在拔除魔气之前最好不要动用灵力,否则会加重内伤。他从秘境出来的之后,唇上血色全无,就算这样了还是去救下了凌飘瑶。
江迢迢不会因为沉衍救人一事与他闹,毕竟事关一条人命。但是,今夜凌飘瑶的话太容易扰乱人心了。江迢迢忍不住想,沉衍是要救人还是要救凌飘瑶?
他又是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凌飘瑶宿院前?
沉衍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体内魔气翻涌,又在秘境耗费了大量灵力,若是大长老现在过来号脉,必定能发现他体内魔气的真实来源。
“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话落,江迢迢看了眼床榻,这几日他伤重一直是睡在这里的,她起身道:“算了,还是我走吧。”
沉衍拉住她,道:“你休息,我走。”
他起身阖上门,去了隔壁的练功房。
房内涨起一面水镜,他透过镜子看着隔壁的情形。
江迢迢在原地坐了良久才起身,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头疼的厉害。她从匣子里拿出香料,用药匙挖了一勺倒入香炉,闻着悠远馥郁的熏香,江迢迢总算舒服了些。
凶冥出现在沉衍的身后,“主人。”
沉衍依旧盯着水镜里的画面,问:“追到了吗?”
“没有,那人好像早就料到会有人追捕,出了秘境之后趁我不备便拍了传送符,如此了解我们的部署,还知道我的存在,会不会是圣女那边的人?”
沉衍道:“不是。”仙门中人最重清誉,除了像月瑶族那种荤素不忌的没有哪家仙门肯和魔域搅在一起,不然圣女也不至于将筹码押到他身上。
凶冥:“那还能是谁?骆宏锦的势力已经被控制,现在仙苑中就剩下三股势力。除了江家,还有凌家和季家。”
凶冥独自分析着:“季家主阵法,无论是家族还是家主都是怂的很,没有道理敢插手我们的事。凌家主剑修,要说能培养出一些死士也不足为奇,但是……”他看了一眼沉衍,“但是主人已经与那凌家人契约,他们更是没有道理至你于死地。”
“那么,今日的另一拨人,到底是谁?有能力养出这种死士,既要抢聚魂灯又要抢半月引?”
沉衍道:“此时,仙苑还有一股势力。”
“还有?哪家?”
沉衍:“石城,城主府。”
*
凌飘瑶不顾被人发现,突然闯进了邵珏的院子。
“你不是说,只要拖住沉衍一段时间就行吗?为什么要抢走灵器!”
邵珏坐在椅子上,书案上放着江迢迢给她的书册,他的手指在书页上不断摩挲,认真地看着书,压根没有将凌飘瑶放在眼里。
凌飘瑶被他这幅样子激怒,冷凝的脸上挂上怒色,“你说话啊!为什么要抢走沉衍疗伤的灵器?”
“你信不信我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江迢迢?”
闻言,邵珏冷冷地抬起双眸,“少在我这边大呼小叫,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好脾气。”到底是怕凌飘瑶狗急跳墙,他又懒懒地说了句,“没有半月引他又死不了,你急什么?”
一句轻描淡写的‘死不了’惹得凌飘瑶气恼,她道:“可是,届时他的灵力不纯,修为再难以精进!”
邵珏讥笑道:“与我何干?我们的约定是将迢迢带离沉衍身边,可没约定沉衍如何。”他将书页翻到仁义篇,“让他活着也是我仁慈,不欲违背迢迢的教导罢了。”
凌飘瑶冷笑,“江迢迢到底有什么好?她除了修为低下就只剩下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一个特点了,一个两个竟还挣着抢起来了。”
邵珏抬起头来面露阴郁,“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躲在阴沟里手段见不得人的臭虫,有什么资格提迢迢,趁我还好说话,赶紧滚!”
凌飘瑶:“江家主将要率人去石城,你若是不想败露最好将灵器还回来。”
她还待说些什么,站在旁边的邵霖手握灵剑上,剑身出鞘三寸闪着凛凛冷光,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凌飘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邵霖关上房门,低头站回邵珏旁边。
邵珏胸口起伏了两下,合上书册,问道:“确定他们明日去石城?”
邵霖道:“江家主亲下的命令,确定无疑。”
邵珏:“给那边传信,助江伯父一臂之力,务必让他看清楚沉衍是个什么东西。”
“是,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