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澈玉的脾性现在修炼得更加温和,如果说之前只是表面温和,那么现在这股温和已经融进骨子里,谁也察觉不出任何的异常。
面对着花小妹的纠缠打搅,他现在整个人已经看不出丝毫的不耐烦。
“嗯,是这样啊……”
“听起来真不错。”
“我也很好奇,你可以说说啊。”
……
……
他的嗓音轻柔,脸色温顺和气,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好看得迷人。
花小妹眼光痴痴地看着,不禁傻笑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这两年的坚持和努力没有白费,裕子哥渐渐被她打动了,对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好了。
自魏母离开后,一直在旁当作背景板的魏蓁蓁默默地抬眸,看着那始终没变的间距,又默默地垂下眼眸。
魏母回来的时候花小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旬假结束,魏澈玉和魏蓁蓁重新回到学堂,洪夫子现在的学堂只有他们两名学生,当时一起就读的学生都退学了,自那以后洪夫子就没再招收学生,而是全心全意地把精力放在教导他们身上,正确来说,主要是放在魏澈玉身上。
“你们来了正好,过来看看这些书,”洪夫子指着书案上摊开的两本书,纸质泛黄陈旧,看起来有一些年代了。
魏澈玉先拱手作揖,才缓步走到书案旁,迟疑道,“夫子,这……是?”
“我昨天去找了一个曾经的同窗好友,向他借来的,你读读看有没有收获,”洪夫子小心翼翼地翻着书页,“我这同窗好友现在已是秀才,这是他考秀才时曾经做过的笔记,肯定很有用。”
魏澈玉怔住了,如果他真的是十几岁的农家子弟,可能只会感谢但是不会明白洪夫子这番心意有多么难得。
在这个书籍贵如黄金的朝代,读书人对书籍的珍惜比对他们自己的性命还珍惜,而私人笔记更是不会轻易外借,洪夫子能借到背后不知道牺牲了什么,可是洪夫子对着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让他好好阅读。
“夫子……”魏澈玉声音干涩,真心诚意地再次拱手作揖,“谢谢。”
虽然他并不需要,但是他真的十分感谢洪夫子的这番心意。
洪夫子摆摆手,没多说什么,起身让出书案让魏澈玉坐下。
一年前,当入学的学生只剩回魏澈玉和魏蓁蓁后,洪夫子就让魏澈玉使用他教书时所坐的书案读书写字,自己反而在长桌上看书。
因为洪夫子觉得魏澈玉坐在书案前能更专注的读书。
“现在我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你自己看一会儿书,有不懂再问我,”洪夫子对着魏澈玉交代了一番话后,就走到长桌旁,盯着正襟危坐的魏蓁蓁沉默不语。
魏蓁蓁神色没变,回视洪夫子,也沉默不语。
洪夫子叹气:“阿正啊……”
“在。”
“你怎么就不是男的呢……”
魏蓁蓁:“……”
魏蓁蓁已经习惯了洪夫子一天对着她最少一次的叹息,叹息她为什么不是男的,不然就可以考科举了。
她从一开始的认真回应安慰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无语,默默地看着洪夫子对着她上演每日一次的可惜。
那种身怀宝藏却不可以挖掘使用的那种遗憾可惜。
“阿正你还是要努力读书,虽然你不能科举,但是……”洪夫子突然又开始伤心了,“你怎么就不能科举呢?你理解能力虽然不太好可是过目不忘,为人又有毅力,你下场考试肯定能中的,怎么就不是……唉……”
来了又来了。
魏蓁蓁默默地看着书,静静地等待洪夫子的伤心劲过去。
魏蓁蓁在学堂的日子现在过得可谓十分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