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红红的灯笼高高地悬挂在大门处,两个大大的喜字贴在窗上,堂屋里布置得红红火火,喜庆洋洋。
天还没亮,魏蓁蓁就被魏母叫醒了。
“娘,怎么呢?蓁蓁好困。”魏蓁蓁揉着惺忪的眼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凌乱细碎的头发竖起了几根,让她看起来十分呆萌可爱。
魏母忍不住在魏蓁蓁圆圆软软的脸颊上掐了一把,然后笑道,“睡迷糊了吗?今天是蓁蓁你的大喜日子,难道你忘了吗?”
魏蓁蓁张开嘴哈欠了一下,“没有忘记,只是……这么快到时辰了?”
“娘看你一副睡不够的样子,难道蓁蓁你昨晚很晚才睡?”
“嗯……”
魏母像想到什么事情,笑意盈然地调侃道:“娘不是告诉蓁蓁你成亲前三天都要早点睡吗?难道蓁蓁你因为紧张所以睡不着?”
“不是……”
魏母疑惑,“那蓁蓁你怎么那么晚睡?”
“因为娘你让我研究那小册子,可是蓁蓁看得不是很明白,”魏蓁蓁嘴一瘪,“蓁蓁真的很认真地看了,可是真的真的不是很明白,我想去问裕子哥,可是蓁蓁记得娘说过的话,成亲前蓁蓁都不能见裕子哥。”
魏蓁蓁一副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模样道,“所以蓁蓁只好自己一个人研究,研究了一晚上,才刚刚睡下。”
“……”
魏母的表情复杂难言,刚想说些什么,这时魏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孩子他娘,蓁蓁醒了吗?梳头娘子来了,我让她现在进来可好?”
梳头娘子是魏母特意找来给魏蓁蓁梳头化妆的全福之人。
其实正常来说,是由魏母这个作母亲的来为魏蓁蓁这个作女儿的梳头打扮。
但是魏母想到她自己是孤儿,怕替魏蓁蓁梳头打扮不吉利,所以决定另外找人。
魏母让魏蓁蓁换上红色的鸳鸯亵衣后才让梳头娘子进来,之后她退到一旁,让梳头娘子替魏蓁蓁梳发。
魏蓁蓁实在太困了,所以一直闭着眼睛任人折腾,等到她的头发梳好,脸上的妆化好,半个时辰过去了。
梳头娘子拍了拍手,笑着道:“好了!大功告成了,真是漂亮的新娘子!”
魏母:“……”
此时此刻魏母有些后悔请了这梳头娘子来替魏蓁蓁梳妆打扮了。
因为……
魏蓁蓁的脸蛋原本就很圆很白,扑上粉涂上胭脂后,整张脸让人不忍直视。
“这妆容……”魏母委婉道,“额,我不是说不好,就是脸需要扑得这么白吗?嘴唇需要涂得这么红吗?要不我们还是擦一擦?”
“哎呦!大娘你这就不懂欣赏了,”梳妆娘子叫道,“这是目前郡都里最流行的妆容,你瞧瞧,新娘子化了妆后就像一个用料十足的白馒头,多好看,多有福气!”
魏母:“……”这是什么破形容。
然而时辰不早了,即使魏母想让魏蓁蓁换一个妆容,也没有时间了。
于是魏母只好接受,然后她安慰自己道,反正参加婚礼的都是熟人,知道蓁蓁是长什么样子的,所以也无所谓了。
这么说服自己后,魏母便替魏蓁蓁穿凤衣戴凤冠,然后红巾蒙盖住脸。
“蓁蓁,待会儿会有两位大娘进来,一位是媒人,到时候你就听她的话去做,一位是小谢他们请来的德高望重的妇人,到时候帮忙撒谷豆的,”魏母交代道,“娘现在要离开去换衣服了,到时候我们在堂屋见,蓁蓁你要乖哦,听从这些大娘的安排。”
“好。”
见魏蓁蓁点头后,魏母便离开了。
虽然迎亲是从这间屋里到堂屋,但是因为有三人组的帮忙,所以魏母最后还是准备了花轿。
即使花轿只需抬短短几步的距离。
时辰到了,魏蓁蓁由主动请缨的程意背起。
这一个月时间,程意的心终于慢慢恢复过来了,他想,也许是因为妹妹出嫁,所以作为兄长会很不舍,所以他的心才会这么难过。
程意觉得他把魏蓁蓁当作亲妹子看待,所以希望魏蓁蓁出嫁那一天,他可以以兄长的角色来送嫁。
魏父魏母闻言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不等魏澈玉反对便点头应承了。
喜庆的奏乐声在屋外响起,程意蹲下身子准备背起魏蓁蓁的时候,柔声说了一句:“蓁蓁,你一定要幸福。”
不等魏蓁蓁回应,他便又接着道,“好了,上来吧。”
“哦,”魏蓁蓁听话的站起来,然后……
程意的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然后脸红了,牙咬得紧紧地,手臂因为过于用力青筋外露。
程意觉得他的双脚似乎在颤抖。
“明澄哥,怎么呢?可以走了。”
“……嗯。”程意憋气回道,之后他深呼一口气,努力地迈出第一步。
一步一步,重若千斤。
然而程意并不觉得辛苦,虽然路途艰难,但是他有种甘之如饴,重量甜蜜的感觉。
他想,原来作为兄长看着妹妹出嫁的心情是如此的。
门外,魏澈玉安静地等候着,他的嘴唇抿得紧紧地,并没有新郎官该有的喜庆之色。
他不喜程意背着魏蓁蓁出嫁。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魏蓁蓁已经是他的人,他的所有物了,而他不仅仅只是不喜自身被人碰触到,同时也不喜他的所有物被人碰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