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影,觉得有些无聊:“才三个人,我的狗儿一口一个,都不够分。”
一杀背靠在一根立杆上,抱着手臂,斜睨了犬牙一眼:“想吃他们?当心崩掉牙。”
“老大怎么说?”阿夜扭着腰走到一杀旁边,被一杀横了一眼,脚步顿住,没敢靠得太近。
一杀用视线锁定独孤:“你们负责拖住其他两个,能杀就杀,那个叫阿甲的放上来,我有事找他。”
阿夜用眼尾勾着一杀,笑问:“恶魔和玩家能有什么事?”
一杀也弯起嘴角,但眸子里却不带半分笑意,他突然发难,用力扣住阿夜的脖子,扬着下巴凑近对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冷漠的话:“是不是我平日太随和了,让你忘了我这里的规矩?嗯?”
“抱歉,老大。”阿夜垂下眸子,顺从又畏惧。
一杀松了手,替他理了理被压乱的衣领,贴着他耳朵说:“没有下次。下场你该知道。”
阿夜抖了一下。他知道,一杀说的下场是比死还恐怖的刑罚。一杀不喜欢杀人,他的技能是封闭感知,他喜欢把一个人的五感一起封闭,然后任由他在无尽的恐慌里度秒如年。通常那些被封闭了感知的人很快就会崩溃,求着别人把自己杀死。即使被解除封闭,大多也变得疯疯傻傻,甚至深度厌世。
杀人诛心,不过于此。
“他们到了,快去吧。”一杀催促了句。
领了任务的三个恶魔一齐朝塔下走去。
阿夜垂首不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他感觉没错,老大就是对那个人类很在意。可那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阿夜喜欢一杀,喜欢他的残忍,也喜欢他的强大。他天生魅惑,没有多少人能在他的刻意引诱下保持清醒,但老大可以,这一点也同样让他着迷。
着迷,又不甘心。
阿夜总想着有一天,让对方也为自己神魂颠倒一次。可现在老大似乎真的动了凡心,对象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类。
路上犬牙看着被教训的阿夜,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啧啧啧,你说你,老大那人也就是看着温和,其实比谁都狠,你惹他干嘛?”
阿夜舔了下嘴唇,又恢复平时的媚态,笑看着犬牙:“不惹他,惹你么?”
“滚。我只爱我的小宝贝们。”犬牙骂骂咧咧地快步朝前走去:“少拿你的媚术对着我,真是个疯子,装什么九尾狐,你特么整一个黑寡妇,以为我会上你当吗?”
阿夜被骂了黑寡妇,也不气,反而笑得愈发灿烂起来:“不上当,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心虚了?”
独孤很快看清楚从塔里走出来的三人:犬牙,阿夜和小绵。再抬抬头,就看见一杀在塔顶站着,还朝他笑了下。
独孤有心理准备,迎了上去:“几位这是专程来迎接我?”
小绵抬头盯着独孤,简单直接:“你上去,一杀说有事跟你谈。”
“一杀?”独孤微微惊讶,跟我谈?他跟我有什么好谈的。独孤心里隐约冒出一个猜想。凌九卿有五个碎片,之前三局都出现了,都是恶魔一边的老大。这局恶魔的老大却叫一杀,这个一杀对自己态度有些奇怪。
嘶——独孤觉得,自己心里的怀疑,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个一杀,就是凌九卿改了个名字而已。至于瞳色为什么不是紫色,也能理解,毕竟其他恶魔伪装人类,眼睛也不是红色的。独孤想起上一个世界凌九卿恢复记忆导致技能失败,心里又是一凉,他不会把仇一直记到这局来吧,这几个碎片,到底什么关系?
“哥哥。不要谈,打上去。”于渊的态度很明确,独孤猜到的,他也猜到了,纠缠了三个世界还不够吗?哥哥已经是自己的了,那个恶魔又来掺和什么?
不过是一个区区中级场的恶魔,也想跟自己抢人?
“还是先谈吧,万一谈不拢再打,行不行?”独孤放柔语气和于渊小声商量着,这个世界的恶魔人数是少,却各个强悍,单独拉出来一个来,独孤相信于渊能杀,但是这里有三个,楼上虎视眈眈还有一个,真打的话,胜负难料。他不希望于渊冒险。
于渊扣住独孤的手腕:“那我跟你一起上去。”
独孤有些招架不住于渊粘人的攻势。但是想了想万一楼上真是凌九卿,翻车的后果他更承受不起,遂狠下心来:“这样,你给我五分钟,五分钟我保证谈完下来,好不好?”
为了加强说服力,独孤还忍着羞耻,出卖色相,主动拉着于渊,在他唇上碰了碰:“听话。”
于渊眸光微漾,抓着独孤手腕的虎口松了力。他垂着眼睛看着独孤,样子又乖又奶,声音有点哑,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就五分钟。”
独孤:“好,那你保护好孔然,等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