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坐在原地等着对方拒绝。
陆武却偏过头看他:“不走吗?还是再晚一会?要带上你的两个同伴吗?还有什么别的想去的地方没有,一并跟我说说。”
独孤:……
独孤生平第一次因为追求者过分热情而感到不知所措。
最后独孤还是单独跟陆武一起去了禁地。
所谓禁地,也不过是一处幽静的院落。但陆武没领他进去,而是找了个能看到院子的高台,这里视线开阔,整个院落的情况尽收眼底。
“离近了不安全,就在这里看吧,这是我平时值守的位置。”陆武把独孤按在自己常坐的软椅上。
独孤顺着陆武的力道坐下,朝院子里看。
十二名玩家皆一身白衣,手脚被锁链绑着,在院子里围成一圈,中间的位置有一个白色的光门,上面隐约浮现着蔷薇花的图样。
独孤召出手心的蔷薇花印记,比对着看了看,似乎有些相似。疑心这光门和恶魔也有关联。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独孤藏起手上的印记,指着十二个玩家问。
“他们是驻守禁地的奴隶。”陆武解释道:“这十二个人是这批奴隶里生命力最旺盛的,能顶成百上千的普通人,一旦废墟不稳定,可以优先把他们献祭。”
独孤:“废墟还会不稳定?”
陆武:“当然,一段时间没有新的生命力供养,废墟就会自行开始吞噬。把离的最近的人拉进去。最近它吃得越来越多了,为了防止意外,只好先准备好生人预备着。”
明明废墟吞噬人命的事,对方说出来却是一副喂宠物的口吻,倒让人听着有些不寒而栗。独孤抬头去看陆武,对方依然是那副温文雅致的模样,嘴角挂着浅笑,口气淡得像只是和朋友寻常聊天。
独孤仰头看着陆武,心里又觉得对方不是这样残忍冷漠的人,是因为他今天帮了自己吗?大概人心都有偏向吧。
独孤把跑题的思绪拉回禁地:“养着它有什么好处吗?”
“自然是有的。”陆武朝远处指:“你看到天边的紫气了吗?”
“哪?”独孤望着远处星光点点的天幕,没有找到陆武所说的紫气。
“忘了,你不是七大家族的人,看不见。”陆武忽地俯下身,唇朝独孤贴近。
独孤吓了一跳,猛地朝后躲,用手推拒着对方:“干嘛?”
陆武无辜地眨眨眼睛“和我交换唾液,可以让你暂时被当做七大家族的成员。”
独孤眯眼:“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陆武从靴子里抽出把匕首按在掌心,眨眨眼睛语气甚是兴奋:“结血契也行,我们七大家族的一个婚姻习俗,用匕首割破你和我的手心,再把十指交握,让血凝结在一处。代表从此血脉交融,祸福同享。”
“……”独孤扭开脸:“不了,你接着往下说。”
陆武眼里似有些遗憾,慢吞吞地收起刀:“那紫气是废墟反馈给我们的运势,只要供养着废墟,圣人殿的七个家族就会长久兴旺,逢凶化吉。”
独孤:“你们就不怕它有一天把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吞噬掉,到时候就剩七个家族的人,你们拿什么逢凶化吉?”
陆武听出独孤的嘲讽,却也不生气:“或许吧,但至少世界毁灭前,七个家族会过得比所有人都好。再说真到那一天,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们何必考虑那么远。”
独孤斜着眼睛看陆武,对方仍是那副平淡模样,并不像他话里那样残忍短视且偏激。就好像这话并不是他的想法,他只是借由这张嘴告诉独孤七大家族的人的想法而已。
他是故意的,他在帮我。
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思绪就将很多忽略的不合理的细节连在一起。
比如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被陷害,碰巧及时赶到案发现场。为什么没有见过面,对方却给自己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为什么于渊傻掉以后时刻粘着自己,来这里以后却乖乖地和自己分开了。再比如于渊好好的在游戏里,为什么会傻掉。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虽然这猜测有些疯狂。但独孤觉得并非没有可能。不过还要先确定一件事情。
独孤:“那些奴隶都有名字吗?”
陆武:“他们不是天生的奴隶,自然是有名字的。”
独孤在熟悉的脸上一一扫过,杠精和医生,纸鹤,阿丧,光明裁决的其他三个队员,精灵之森也来了三人,只有两个人,从没见过。
独孤的视线停留在两个陌生的人身上,用手指着问陆武:“他们两个,叫什么?”
“森罗,棋布。”
果然是他们。独孤脑海中,最后一块拼图合上。
森罗棋布的核心是两个人,一个叫森罗是傀儡师,哦,听说已经获得了神格,现在是傀儡神了。他用灵魂操纵傀儡,甚至可以在某些必要的时候,抽离自己的灵魂,附身到傀儡身上。
棋布的技能则更特殊一点,叫做拓影师。听说他能做出和任何人形象一致的傀儡,除了少了一副灵魂,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森罗如今成神,未必不能把操纵傀儡的能力赋予别人,而于渊的情况,如果理解成离魂后的痴傻,似乎也解释的通。明明十三个玩家,却在恶魔的眼皮底下变出了第十四个人。
独孤望着近在咫尺的陆武,忽地轻笑一声。对方演技全开的状态竟然连自己都差点骗过去,不进演艺圈,当个游戏主播,是不是有点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