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师父一路随行,也不至于放心不下,但万般不舍又岂是一言两语道得清的。
“裴慎。”
柳明月瞧见他眉目低垂,便知他不高兴。
她攀住他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埋进他怀里摩挲,终于听到裴慎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一个月。”
“太久了。”裴慎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那二十天?”柳明月受不住,往裴慎怀里躲了躲,“祖母大半年没见我了,宫里贵太妃娘娘那里我也得住上几天。”还有珏哥儿,也得陪珏哥儿两天。
“可是我也会很想你。”
裴慎将柳明月从怀里捞出,用额抵住她的额。
明明再肉麻的情话在床笫之间都说过,可裴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还是让柳明月心头微颤。
“你再这样,我都要舍不得走了。”
柳明月感觉眼眶发酸,她从未如此刻一般感受到自己如今有多喜欢面前的这个人。若不是早已答应过三妹妹要看她成亲,她真恨不得留在漠北不走了。
“你现下知道,我当初有多舍不得离开你回漠北了吧。”裴慎伸手捉住柳明月的手,将那一双柔夷按在自己的胸口。
炽热的心跳,诉说着浓烈的不舍与爱意。
“裴慎……”
“你陪一下祖母,再见一下贵太妃和珏哥儿,便回来好不好?”
额上落下一吻,柳明月重重点头,抱紧了裴慎。
“好。”
她一到京城便立刻去见贵太妃,然后陪着祖母,等三妹妹回门了,立刻就回漠北来。
……是,回漠北。
因为有裴慎在这里,所以漠北也成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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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云霏率着云家军的铁骑军,与柳明月的马车一起,从漠北城内出发,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柳明月坐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茯苓送她走出城时还趴在马车窗口打趣她,是不是与师兄舍不得分别,胡闹了一夜,没有睡觉,所以才这般困倦。
偏偏她与裴慎的确闹了一个晚上,此刻被茯苓说中,燥得柳明月一下子就把车窗给阖上。
也不知道这丫头明明没出阁,怎么懂得比春莺还多。
路上走着走着便到了四月,正是一年里春光最好的时节,所以一路上遇到好的风景,云霏都会喊柳明月一同下马车来看。可柳明月却觉得,回时的风景没有去年来漠北时见到的那般惊艳,或许……是因为陪在身边的人不一样了吧。
她与云霏二人,一个想要早日见到京城里的人,一个想要早日归程,不约而同地日月兼程,赶在了五月初四,端午的前一日,踏进了京城。
新帝得了消息,到城门亲迎。
他过完年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要读书,所以珏哥儿依然作为伴读在他的身边。这次出城,知道柳明月跟着云家军一起回来,便也跟着新帝一起出来迎接。
柳明月人还坐在马车里,便已经隔着车窗远远看到了珏哥儿。
他比去岁里长高了许多,与大姐姐视线撞在一起,连忙冲她挥手。
柳明月趴向窗口,示意他走近一些。
可还未待珏哥儿跑近,柳明月忽觉一阵恶心,放下车帘,捂住唇干呕了起来。
“姑娘!”
“大姐姐!”
珏哥儿快步爬上马车,凑到柳明月身边,紧张地看向他大姐姐:“你是不是刚回京城所以水土不服?要不叫随行的太医过来看看?”
新帝出行身边是有太医跟着的,珏哥儿说完便立刻冲下马车。
“我没事,我只是……”
柳明月想要伸手去拦珏哥儿,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又一阵恶心犯了上来。
“姑娘!”
寒霜与春莺一路跟着回来,此刻见状,连忙倒了温热的茶水递给柳明月,可柳明月却摆了摆手,将茶盏推开。
这恶心干呕的感觉,前一世也曾有过。
柳明月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太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