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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如此,任何分说都是多余,晁晨只能颔首答应,并保证第一个条件亦是他思虑的,所以需得好好准备。心里的秘密都尽数掏出,丁桂一口气泄去,瞬间如苍老十岁,无论眼前人再说什么,他都不置可否,只道自个还想独处一会,遂赶人下山去。

晁晨临走犹豫,怕自己行踪有失,会连累他,想接他往魏宅暂居,但丁桂是个犟脾气,说什么也不肯,还骂他瞎担心,说自己好歹也曾是名将麾下,勇猛善战,几次绝处逢生,哪需要一个文士保护。

保护他,便是看不起他。

晁晨不与他口头争,心里把事给装下,想着等下山后回去给几人商量,依魏展眉和公羊月的关系,请他寻几个人照看,该是没什么问题。

分别后,一路下到山坎头,晁晨心里不上不下,称不上悲痛,也说不上高兴,没有一点办妥事后的轻松和兴奋,以至于他闷头一个劲儿快走,差点直接出山,忘了捎上乔岷,等他回头叫人,那黑衣青年正正襟危坐在小马扎上,抱剑而待,一丝不苟。

至于身后的屋子,不知何时,已被洒扫得出尘干净,被褥归叠整齐不说,锅灶全被涮洗过一遍,矮几和食案被整齐堆放在脚落,油灯里添油,水缸里灌水,门口木柴一捆捆贴着石壁整一周。

晁晨走进柴扉又退了出去,很看了好几眼。

乔岷知他疑惑,随口解释:“干等着无趣,就随意弄弄。”

“这……这叫随意?”

明明就差把整个石头房子翻新一遍,晁晨扶额,再仔仔细细回忆同路以来乔岷的所作所为,难怪刚开始的时候,公羊月都还没开口,他就已经知道要接应的下一步,不是热心,也不是洞察超群,而是这人根本护卫当惯了,遗留下的习惯——闲不住。

晁晨体贴,不拿人家的私癖说事,因而很快肃容,端正对他作了个揖,谢他今日肯护卫自己出行。

“不必谢我。”

乔岷却摆手婉拒,憋了许久,才又憋出一句:“公羊月该是很担心你。”

“他担心我?他这个人从来蛮不讲理,也会关心……”晁晨忽地忆起提灯夜归那日,又把话咽下,只改口嘟囔,“你什么时候也当他说客了?”

毕竟乔岷一向中立,很少替谁说好话。

“是他跟我说,如果你非要单独行动,就叫我跟着你。”乔岷定定地望去一眼,边走边解释。

在去敦煌的路上,公羊月确实对晁晨不怎么样,毕竟是个没见过几面,又放狠话闹着要杀自己的人,换作寻常人,也不会如此宽容。直到晁晨连夜找晏垂虹求药,这微妙的平衡才被打破,也就是那时,公羊月开口托请,说若是自己保护不周,希望乔岷能帮忙照应双鲤和晁晨。

第二次开口是在二人离开竹海后于成都汇合时,与前次不同的是,他只提到了晁晨,毕竟双鲤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性子简单,嘴巴上唱反调,实际上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但晁晨却不是个百依百顺的人,很有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

乔岷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更拎得清,他觉得公羊月素有远见,一定是预料到什么,又或者担忧前路会生阻碍,干扰他内心的判断,所以才会未雨绸缪,提前做出对策。

听过之后,晁晨抄手,重重呵出一口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嘴里嗫嚅着:“这个别扭怪,怎么不自己说。”

回到魏家院子,公羊月还未归来,晁晨便先请来崔叹凤、双鲤还有魏展眉,把丁桂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双鲤欣喜若狂,一蹦足有三尺,拍手连连叫好:“若能正名,便是了却老月一大心愿,想来他定会很高兴!”

而剩下两个大男人端着架子,不至于和个小孩子一般手舞足蹈失态,但也是面露喜色,如沐春风,跟声附和。崔叹凤直言换作是他遇此进退维谷,未必能像公羊迟一般有如此大的决心和魄力,做出同样的抉择。魏展眉则表示,可以抽调人手,暗中保护丁桂,并保证不泄露山坳氐人的秘密。

只是,他们相信,却不代表绵竹人乃至天下人相信,如何公之于众,仍是问题。

双鲤提议,去信帝师阁,以其武林北斗的名望向整个江湖发飞白书昭告披露事实。法子是好法子,就是耽搁时限长,不说怎么才能送抵云梦三山四湖,由谁手书,以谁的名义托请,却成问题——

显然,他们几位人微言轻,还没有到能指示阁主的地位。

“若是公羊月亲自提笔呢?”晁晨倡议。

崔叹凤摇头否定:“不妥,寻常当事之人或可一试,但公羊月声名摆在那里,只怕不能服众,还会教人猜忌是使用手段威逼利诱,与证人串通一词,我看最好是由剑谷出面,公羊前辈毕竟曾位极七老,若能由剩下六长老联名,自是名正言顺。”

“你们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别说六老,就一个裴塞想要说动就难比登天!”魏展眉拿小指头抠了抠鼻孔,露出一副吞了蚊蝇的表情,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这问题出就出在,苻秦灭亡后,丁桂现在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双鲤对他不出贡献还拆台的行为感到恼火,一拍桌子嗔道:“那你说要如何?绵竹不是你的地盘吗?”

魏展眉眉头一皱,连连摆手,忙着解释:“话不要乱说,我只是个小老百姓,绵竹那是朝廷的地盘。”报完早晨和双鲤的“钱银之仇”,他这才乜斜一眼,目光依次滚过众人,伸出两根指头,奸笑道,“也不是当真束手无策,关键在于两点,其一,让六老重视此事,联名手书,其二,让绵竹的人相信丁桂的话。”

说着,他伸出食指蘸来茶水,在食案两侧各自画了个圆,又在两圆中间连了条线。

晁晨跪坐在团垫上,埋头苦思。

双鲤纳罕:“圆我知晓,但这线又是什么意思?想让六老重视,必须得让绵竹的人先相信丁桂的故事?”

“还算聪明。”魏展眉在她头上拍了拍。

“我本来就很聪明!”双鲤甩开他的手,忿忿道,“纸上谈兵谁不会,有本事拿出点实际的法子。”

魏展眉微微一笑:“法子当然有……”

“鬼剑。”

插话的却是晁晨,他蘸着茶水,迅速在那条线上补了两个字,与魏展眉对视颔首,两眼放光,开口反问:“你们可还记得,‘鬼剑’最初的传言是甚么?”

崔叹凤应声:“公羊迟的鬼魂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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