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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木奴将其拦住,抬手抓来假鬼剑现身前送出的鸽子,取下纸条展开细读后,搓成碎片:“册子很有可能真的不在公羊月身上,去信代国,联络南边那位,好好查查,千里一路,是否有漏掉的地方,”他很清楚,玄之即便遭到追杀仓惶狼狈,但就他的功夫,就算是魏展眉也不可能盯得寸步不落,“至于公羊月,留着吧……哼,我既盼着他步我后尘,又盼着他活出我没有活过的样子,留着看看吧。”

没有活过的样子?

叶子刀偷看两眼,心有好奇,但没敢瞎问,只有些不情不愿道:“那我们这次不是白费力气?”

“怎么会白费?知道公羊迟当年乃受胁迫,并非叛敌不是很好吗?我现在巴不得他们把公羊启远奔代国的内情也一并找出,若他真是受冤而离开故国,至少说明,非是有心,实则无奈,那样的话,真被逼迫还是顺水推舟,就难以得知。”

江木奴那张瘢痕累累的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他抖开魏展眉带回的条子,那是他从截取的信件中誊抄的话,直指公羊启未死。

——李舟阳说人未死,保不准就当真没死。

而后,他续道:“玄之那个老杂毛一直在南面,手头上有,多半也只有记载关于蛰伏南方的细作暗探及背叛者的《阴卷》,子刀,你说,《阳卷》会不会在公羊启身上,正好借此混淆视听,得以潜藏?和他那个殉城的老爹比起来,公羊启才是狠角色。”

“可公羊月瞧着不像是知道或是拿到《开阳纪略》的样子……”叶子刀略有迟疑。

江木奴瞥去一眼:“他没拿,但公羊启在代国接触的人可不少,这些人里,会否有知情者?令丁百川着手调查,告诉他,不仅是晋人,连鲜卑人也不能落下一个!”

命令是下给一直跟随的影子,叶子刀没再接话,而是望着江木奴脸上的伤疤,若有所思。这个人寻常温柔时如父辈般怜爱,可指点江山时,却有一股子狠劲儿,那种狠不张扬,不夺目,不是少年人楞头往前冲的无畏,却很是癫狂,一旦被他拖住,就再也无法挣脱。

但叶子刀就是心甘情愿,他从那笑容里,感觉到沸腾的热血。

————

累了一夜,回到魏家院子后,几人倒头便睡,只有公羊月换洗后,在房顶上对着剑谷的方向,一直坐到天明。

鸡鸣后,人未起。

公羊月买酒出城,走着走着,便走到夏侯真的墓前,本该一片狼藉的现场,却被收整的紧紧有条。杂乱的碎草落叶被堆到坟茔的左侧,墓穴顶上摆满刚采的鲜花,碑前点着香烛,方婧正拿着抹布,仔细擦去昨晚大风大雨飞溅到碑面上的泥水。

她后心的伤裂开,血水透红衣衫,人却似未察,继续手中的活计。公羊月放轻手脚走过去,替她点摁几处大穴止血。

方婧显然是偷跑出门,被吓住,匆促回首,等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是你。”

公羊月和她素来无话可说,默然退开,解下腰间挂着的两坛酒,一坛自饮,一坛浇地敬魂灵。等方婧收拾好后,他已饮完,准备离开。

“公羊月!”

方婧把他叫住,指了指一旁的新坟,道:“他这种情况,不被鞭尸都算好,安然入葬想都不要想。听周碧海说,裴老奔走一夜,几番恳求后才在这儿挖了个坑,只是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子立碑。”

这个他,自然是魏展眉,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帮凶跑不脱。

“我出来的时候,裴老和梁师公已经上山去,说是给玄之道长收尸,毕竟还要给‘北落玄府’一个交代。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剑谷不纵容包庇,人虽死,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绵竹县丞会落实。”

说完此事,方婧深吸了口气,几经思考后,将鹿头山那夜别后所发生的事告之于他:“……那天你们走后,我和季慈在山间断崖上发现了一道可疑断口。”

“断口?”

公羊月终于刹住脚步,册子若当真被玄之所携,那么既不在自己身上,也未被魏展眉拾取,那么必然是中途为他人所获。

方婧颔首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凶手,但现在水落石出,可想不该,魏展眉要扮作裴塞,自可以光明正大来去。”

玄之本身警觉,不走寻常路偷袭,更容易叫他发现,越是坦然,反倒越不容易露出马脚。

公羊月追问:“是什么样的断口?”

“木面切口平整,不像绳子所为,倒像是很细的线斫出,当时我推断是有人从崖底借力飞上,这才有所磋磨,所以我和季慈跳下去追查,可惜并无所获,倒是满山乱走时,发现了一包裴老爱食的槟榔。”

如果是线,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坚韧如刀的绕梁丝,但若是那样,恐怕稍一用力,人还没飞上山崖,树就被切断。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此物并不锐利,来者武功高强,所以运劲登顶时,才会卸力断木。

“我明白。”公羊月记下,走入远处的油菜地,挥手道了一声“多谢”。

方婧并不想接受,将手捧在嘴边,终于能喊出藏在心里多年的话:“公羊月,我真的很讨厌你!到现在我依然讨厌你!除非……除非有一天,夏侯师兄能活过来。”喊到最后,已是双目清波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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