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0(1 / 2)

公羊月没有追到初桐,那轻功绕屋脊梁壁,有事半功倍之效,且对方于这长安城厮混多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刻印于,对地势的熟稔和利用,绝非死记硬背便办到。

晁晨从另一条岔道窜出,和碰头:“怎样?”

“跑掉。”

晁晨沉吟:“即便因地势之便,也不该差这么多,可其轻功与你不相上下。”

“狡猾如狐,身灵如鹞。”公羊月回想那身法动作,拈起落在墙头的落叶,捏着茎秆搓转,不由地呵笑一声,“方你在下头巷道里,应该也撞过两次,有没有觉得这轻灵的功夫似曾相识?”

听这么一说,晁晨端肃起来,认真回想。

不时,脑子里果真闪过一道清冷的黑影——那是敦煌城外,双鲤去庙中求解,差点被狐脸捉走,繁兮和应无救下她后,回城路上在胡杨林中因误会和公羊月交上手,当时那个女人也是这般躲闪。

“你是指,繁兮?”

话音刚落,就长街出奔过一道明俏的影子,瞧那装扮,乃是沈爰无疑。晁晨暗道一声糟糕,想怎她给忘在客栈,于是来不及往下细想,扭着公羊月也朝那方向跟上去,这一跟,便跟到冠前街后的明光宫北门。

北门外临近明渠有一座冰库,冬窖藏,春秋封闭,夏取用。

今不知为何,冰库无人看守,亦或者说,看守之人在一刻前皆已死去,沈爰踩过血水,大喘息着,直奔中仓而去。

那铜环大门后连着细道,下到贮藏冰块的地窖中。

“爷爷!”

巨门阖上的瞬间,里头闪过一道熟悉的背影,沈爰看十数年,从小看到大,不会辨别错,那就是屠三隐。

她高呼怒吼,中的委屈和悲伤此刻尽数发泄,她明屠三隐为何要她送入草台班子,也明为何要卖身钱和所有的财物留给她,只是因为要完成一场艰巨的刺杀,朝不保夕,随时可殒命。

——“爷爷,爷爷!”

沈爰不顾一切往冰库冲,石板路滑,脚底一溜,半个身子入内,比跑得还快,公羊月拧眉,轻功一纵,抢身上前拉人,门前两侧埋伏的人霎时钻出,刀剑次第招呼而来。

“晁晨!”

公羊月拽住沈爰的手,其外甩,扔给拔刀随后而战的晁晨,而腾挪变换时,自己却被替换进去。

这时,机关彻底落下,轰隆巨响后,沉的大门被锁住。内窖里头视线昏暗,除凝冰滴水声,便只一声轻浮的咋舌,一道细微不可闻的叹息,显然,对峙的人也没有料到此情此景。

寒风扑面,吹得人鸡皮疙瘩乱起,公羊月用手掩住额头得以适应,依稀辨出两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冰窖外,晁晨冲到门前,欲推不开,乍闻耳旁风声霍霍,立时转身挥刀,堪堪斩落一人后,四下涌出不少黑衣武士,动作整齐一致,钳住方那些埋伏之人的喉头,匕首一拉便是一条命。

初桐亦在其中,等人咽气后,利落地拔出脖子上的短刺,振臂甩动,血花弹射出去,脸上显出释然的快——

之所以不停刺杀钱胤洲,除为报旧仇,还为麻痹那位一直企图收服“芥子尘网”为己用的“合作伙伴”,自己越是表现得意气用事,对方也就越不会联想到还另有安排,长安,其实一直在们的掌握之中。

这一刻,们反水。

“你?是你!”

晁晨其朝自己走来,辨出模样,顿时脸色一凛,刀枕在手臂上,摆个起手定式,随时准备动手。初桐的腰上缠着布,隐隐渗出血迹,显然是新添的,那位置碰头时公羊月交代过,不会认错。

然而,初桐只是淡淡扫过一眼,指着地上尸道:“据我所知,屠三隐还未入‘不长安’前,便持一手钓竿纵横吴越,巅峰时期绝不弱于当今的剑谷七老,即便是‘北落玄府’的玄之道长,也要略逊一筹。只是因为已神隐三十年,江湖少却传说,长安血案起时,没有人第一时间想到。”

“灞水边中曼陀罗,要么壮士断腕,要么废功保命,现在看来,应该是选择前者,真是不容易,断手伤指还为继,强势交战。可,即便用地势拖住人,要杀也不是件易事,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亲自动手,看着人咽气。那么显然,这些尸的主人还在里头。”

晁晨听得个惊肉跳,此人故意带出剑谷和玄之道长,提及“不长安”,可知道不少内幕,即便不是“破军”的人,恐怕也与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刚的做法,分明不像敌人,因而只有内讧一个解释。

敌人内讧,正是好时机。

晁晨立即游说:“阁下无非是要向这些尸背后的黑手讨命,既然目的一致,阁下何不与我等联手?公羊月就在里头,只要我们合力——”

话音未落,初桐身后的黑衣武士已悉数散开,千钧门两侧扼守住,沈爰从地上爬起来,躲在晁晨身后,怯生生问:“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初桐俯身,两指在石板上一捞:“两位没有发现,这并非冰化水吗?”

晁晨惊愕,深深吸气,脸色骤然难堪:“是火油……”仓惶抬头,逼视眼前的男人:“你想演倾波轩的刺杀,在这里放火?冰库可点不燃!”

“我当然知道点不燃,官家的地方,烧不一定烧得干净,声势闹大,即便不留下尾巴,难不成还一直守在这里,防住每一条漏网之鱼?”初桐捂着皲裂的伤,手指依次在周围点过,“实话告诉你,这里,那里,还有那里……埋着你无法想象的火药!”

只要用火雷炸,冰窖挖得深,底部中空,即便炸不死人,一旦坍塌,这里瞬间便会变成坟墓,等来的只有埋葬和窒息。

再没有比曾经效忠苻坚的“芥子尘网”更解长安的人,早在那衣人与们搭上线时,们便已有顺水推舟的布局。

沈爰哑着嗓子哭喊:“不,爷爷还在里面,你开门,开门!”趁人分,晁晨伺机而动,抢身突围,往昔公羊月训练使即便没有内力,但练上却强横不少,这一破当真冲开一条子。

“哥哥,你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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