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91(1 / 2)

从陆召这儿了解到白历身体状况后,白樱才勉强稳了稳心神。

现在唐氏乱成一锅粥,白樱也是被关注的焦点之一,自知不适合在外待太久,她犹豫片刻低声询问是否能看看白历:“不用见面,就隔着外边看一眼。”

独立病房靠走廊的一侧并没有窗户,只有门上有一扇小小的观察窗。白樱小心翼翼跟在陆召身后,踮着脚从小窗偷偷往里看了一眼。

白历靠坐在病床上,似乎刚通完讯,个人终端的虚拟屏合上,脸色疲倦地闭上眼休息。

看得出他躺的并不是很舒服,但左腿被牢牢固定在一侧,白历只能小幅度地动作,尽量缓解一个姿势躺的酸疼的腰背。

好在他一闭眼没几秒就睡着了。

“这么累啊。”白樱缩回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陆召身边小声道,“好像昏昏沉沉的。”

“现在只能先打镇痛针,”陆召说,“副作用很大,他基本都在睡觉。”

白樱应了两声,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又远远看了几眼病房门,好像能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见病房里的人似的。

有些像白历提过他小时候白樱曾蹲在小学门口偷看他的样子,缩在一棵树后面,就以为完全不会暴露,探头探脑,有些令人发笑。

“……你可以站在门外看,”陆召还是开口,“他暂时不会醒。”

对于白历不想见到白樱这一点陆召很清楚,所以还是没说见面的事儿。

白樱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现在情况特殊,我在这引人注意的不好,得赶紧回去。”

“回哪?”陆召淡淡说,“回唐骁那边?”

“现在还是得回去的,还有些事儿得安排呢。”白樱温声道,“唐氏那边,你们不用操心,等事情都安定下来我再过来。”

这句话里似乎隐隐有些别的含义,陆召微微皱起眉头,扫过白樱带着淤青却面色平静的脸。

这份儿平静似乎并非往日的逆来顺受,令他觉察到白樱和以前的一些不同。陆召沉默几秒,开口道:“唐骁呢?”

他问得很简洁,白樱却很快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生病了,住院,”白樱轻言细语,“说不了话也暂时起不来床呢。现在他还不能离开主星,等过段时间我会再安排。”

陆召心头一跳,嘴唇动了动:“嗯。”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白樱看了一眼个人终端,各类信息已经把她的虚拟屏占了个满满当当,她调出几条回复后说,“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麻烦您一定要告诉我,要是历、白先生的情况有什么变化……”

她说到这儿,脸上又带出以前那样的局促和不安,磕磕巴巴地说不太下去。

“如果他同意,”陆召说,“我会告知你。”

白樱松口气,急忙笑着点头。

雨仍在下,白樱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往楼梯口走,陆召看见她腺体上贴着的纱布。

听白樱的意思,似乎没有打算和唐骁一起离开主星。她要彻底摆脱这个禁锢。

但白樱在永久标记的作用下已经基本和唐骁绑在一处,强行分开会带给omega巨大的痛苦,甚至也有死亡的案例。

陆召看着白樱走出去几米远,还是没忍住喊了她一声。白樱转过身看他。

“没有唐骁,你怎么办?”陆召低声问道。

白樱愣了愣,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腺体。

“我以前也总是这么问自己呢,”白樱意识到陆召是在说永久标记的事情,“毕竟身体已经对他产生了很大的依赖,心理上也多少会受到影响。所以我一直很害怕。”

手指触碰到纱布,白樱几乎能摸到下面依旧坑洼不平的皮肤。

陆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有被永久标记过,白历给了他足够的自由,连临时标记都只会等上一次淡化后才进行下一次,基本不会有重叠标记的时候。

他对白樱的痛苦并不了解,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但我最近发现,人只要不怕疼,就可以去任何地方。”白樱收回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用为这个担心,你们都是好孩子,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一定要联系我。”

她又嘱咐了这么一句,才在个人终端的通讯提醒声中匆匆离开。

陆召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回病房。

打过镇痛针之后的白历睡得很沉,但陆召一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他还是无意识地把头往陆召这边偏了偏,习惯性地让自己离陆召的信息素更近。

如果白樱对唐骁信息素的依赖是来自于身体,那他们大概就更多来自于心理。

即使过了这么久,陆召依旧偶尔会觉得白历是个非常不可思议的人。

扑棱蛾子的翅膀终于扇到了白樱那里,白历还是拉了白樱一把。

这一把可能花费了漫长的时间,带来心酸和难过,但终于还是让她借到了力,有了自己挣扎着爬出来的劲头。

陆召摸了摸白历的额头,没有高烧那会儿的燥热了。

“嗯?”白历迷迷糊糊哼了一声。

“没事,”陆召摸摸他的脸,“觉得你很厉害。”

白历的眼皮很沉,他含糊地笑了笑:“等我醒了再多夸两句。”

陆召“嗯”了一声,握着白历的手没再说话。

夜雨声急,笼着这间静悄悄的病房。

*

雨夜过后,晴空万里。

司徒在第二天早上带来消息,终选赛决赛将在二十一号举行。

“这也没法啊,”白历已经睡醒了,但还是觉得疲倦,懒洋洋地半睁着眼说道,“我受伤跟对手也没关系,人家肯主动提出来延迟,给我们时间找替补已经很尊重咱们了。”

而且白历这伤也确实没办法短时间恢复,比赛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就延后个一年半载的。

道理司徒都懂,但让他接受还是很难,他揉了下鼻子,垂头丧气地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我知道,我就是……”

就是受不了。

江皓拍了拍司徒的肩膀以示安慰,自己的眼睛下面也挂着黑眼圈。

韩渺已经随队去了边缘附属星,这两天江皓都在忙着处理工作和帮着司徒等人应付事情,今天好不容易挤出来点时间,赶紧来军医院看看白历。

“倒霉是人生的一部分,”白历看着天花板,略有些叹息,“遗憾也是。”

陆召心里不是滋味,低声说:“没事,我能赢。”

白历笑了笑,没吭声。

病房门被敲响,老郑带着护士走进:“感觉怎么样啊我‘职业生涯的低谷’?”

“职业生涯低谷”白大少爷挥了挥手:“郑医生,能不能甭给我打副作用这么强的镇痛针?我昨天基本就没清醒过。”

“忍着!”老郑说,“没副作用还想药效好,好事儿也不能都让你占了吧。”

屋里除了白历的几个人都站起身,江皓问:“是不是有办法了?”

老郑把手里的数据检测器递给身后的护士,站在床边看着白历的左腿:“他自己什么样他最清楚,现在撤掉镇痛针,光是疼就能把他折磨死。”

老郑说话一向直接,但这份儿直接在今天格外残忍。

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可避免地发白,白历本人倒是还好。

“那怎么办?”白历沉默了片刻,平声问道,“截掉?”

陆召的指尖微不可闻地抖了一下。

没等老郑开口,司徒跟江皓就被白历这话气的够呛。他们每人往这方面想,但没想到白历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地步。

“不会说话就别说,”司徒恨得不行,这两天刚调整好的心态差点就崩了,“闭上你那破嘴!”

白历无奈闭嘴。

“我就不扯别的,直接说吧,”老郑叹口气,跟周围的人示意不用急,“白历,你这次必须得手术了。”

陆召猛然想起之前老郑就提过手术的问题,不由道:“不是说风险……”

“风险很大,失败的后果白历也清楚。”老郑点头,“但如果成功,腿或许可以恢复到之前那样自由走路的程度,或许还会更好一些。但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了,毕竟是这么大的损伤,不过我想后期养一养,适度开你现在那台机甲应该还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失败了会怎么着?”司徒追问,“成功几率很低?那不行啊,怎么能低呢?”

江皓也忍不住:“不能失败啊!他要是真……以后怎么办啊?”

陆召没有言语,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不由自主去看白历。

白历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瓢热油,“嘶啦”一声就冒了烟,短暂地停止跳动。

失败的后果他确实知道,这意味着他可能确实得一辈子坐轮椅,并且以后买鞋都只用买单个儿的了。

他竟然恍惚间生出了一些好笑。

世界意识没有了,但他的人生好像依旧如此,摆在他眼前的选项永远都难以抉择。

他的人生要求他永远都需要拿出百分百的勇气。

“什么时候开始?”白历问。

屋内瞬间安静,几秒后众人才意识到白历的意思,他接受手术。

“我的建议是越快越好,不过手术也需要准备时间,既然你同意了,我和其他人还要更严谨地商议一下,”老郑深吸一口气,“趁这段时间,你还能看比赛。”

白历笑笑:“成,谢了。”

“你的腿已经固定缝合过了,可以坐轮椅,”老郑又说,“能出去透透气,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派人送你去主赛场。”

交代了下一次打镇痛针的时间,老郑就得赶紧着手准备手术的事情,带着护士先行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司徒和江皓等人,气氛格外低沉,这会儿司徒已经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一会儿护士送来了轮椅,是军医院引进的最新款,可以由乘坐者自己操作,爬楼梯和略坑洼的地带都可以使用。

轮椅一送到,白历是个残废的事实就显得更清晰,病房里的温度都跟着往下跌了好几个度。

白历有点儿尴尬,他没法跟司徒和江皓解释现在这个状况其实还算不错,原著剧情里他可是连手术这个选择都没有。

“这轮椅还挺酷,”白历只能找别的话题,“快,把我整上去爽一爽。”

司徒跟江皓的脸色更差了。

白历哽了一下,知道自己这是说错话了,没等他再解释,陆召就已经俯下身,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撑着他坐上轮椅。

“军团那边还有事儿,我先走了,”江皓实在不想看白历坐轮椅的样子,这跟之前易感期那次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他错开目光揉了两下脸,“晚点得空再来,有事儿喊我。”

司徒也看不了这样:“那我也去联系……”他顿了顿,看了陆召一眼,“去研究所一趟。”

“成,”白历摆摆手,“有新消息记得跟我说。”

两人点头答应,转身往门外走,江皓拉开病房的门后,犹豫着又转过头看着陆召:“有时间吗?聊聊?”

走廊上零零散散有几个路过的护士医生,都离得挺远。

江皓和陆召走到休息区附近,司徒也还没走,站得远一些往窗外看,眼眶有些红,大概还在平复情绪。

“韩渺昨天晚上给我消息,说边缘附属星那边要勘察的范围太大,带队军官不足,人手吃紧,”江皓顿了顿,低声道,“你要不然……再考虑考虑。你要是去,我安排你跟下一批军官一起出发,三天后就走。”

陆召摇摇头:“我替白历上模拟仓。”

“你的调任申请结果都还没下来呢,”江皓皱着眉急道,“在这期间你去打这种规定了不允许一二线军团成员参加的比赛,这都不是违反军团规定的问题,这是违反军界规定,你懂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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