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浓眉一拧,不悦道:“他有毛病啊?”
下人惊慌失措起来,当即跟吃了苍蝇似的。
林湛见他会错意思,又道:“太子有毛病啊?”
“这……”
“行了,你可以滚了。”林湛现在顶顶讨厌跟景钰见面,一见面就忍不住同他亲热一番,每次都想反抗一下,结果每次都被灌了满肚子白粥,简直气煞他也。
但宋叔叔都差人过来请了,林湛不敢不去,对着院里的大树又踢又踹,泄干净火气,这才往前厅去。
宋令仪比他先到一步,正与宋长明一处儿陪着景钰喝茶。
太子约莫是微服私访,换了身玉色长衫,去除冕旒,挑了根同色发带系了,低头喝茶,竟飘逸清俊至极,仅仅这么一眼,林湛竟觉得心驰神往起来,心里的那朵海棠花,立马开得如火如荼。
“来得这样晚,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太子殿下?”
林湛不敢违背宋叔叔的意思,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距离景钰五步之遥立定,极规矩地拱手见礼,余光瞥见周围侍奉的丫鬟小厮们各个面露窥探之色,可表面却极规矩恭敬。
又想起景钰这厮不近女色,东宫连位贴身的美貌婢女都没有,一时颇感头痛,不知景钰这些年来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景钰不知是否有意为难他,竟作看不见似的,仍旧低头喝茶,宋令仪眉头一蹙,当即就不悦起来,正欲开口,宋长明却道:“这是江南新贡的碧螺春,若是太子喜欢,不妨带几盒回宫?”
“我对这些东西倒是没甚偏爱,有劳侯爷记挂着了。”景钰放下茶杯,抬眸瞥了眼林湛,淡淡笑道:“林小将军来了,怎么无人通传一声?”
林湛暗暗叫苦不迭,心知景钰定是为了此前之事,明面上又不好说什么。好在宋长明替他打圆场,如此,林湛这才贴着宋令仪坐下。
实则景钰微服私访定远侯府,压根没甚大事,又不与林湛说话,只顾同宋长明说着朝政,林湛与宋令仪全程陪坐,连句话都插不上。
茶都喝干了两盏了,景钰还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林湛暗暗估摸着,这厮就是想来蹭个晚饭,所幸活阎王没这意思,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退。
林湛缓站起来,觉得腰腿都坐麻了,跟在宋令仪后面,一直将活阎王送至府门口,拱手恭送太子上了马车。
正欲回府,景钰挑开车帘,对他招了招手。
林湛往后退了一步,假装没看见,拉着宋令仪就走。
身后立马传来一声:“林湛。”
宋长明顿足,同林湛道:“太子唤你,你怎的不答应?”
林湛无法,只好三步并两步跳下台阶,凑进马车,极恭敬寻常地问:“太子还有何吩咐?”
“无甚要紧事,只是你我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景钰的声音压得很低,挑起车帘的那只手轻轻打着节拍,盯着林湛的腰腹,笑容满面道,“我在京郊有处行宫,晚上你来。”
“去那作甚啊?”
“你说呢?”景钰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